有芳儿照应。”
秦芷茹听了这话,心头没来由地一咯噔,暗忖:虽然妾室在主母跟前侍疾,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岑静宜如今这样子,恐怕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柯姨娘吧?
不知婆母怎么想的,一方面想着长房嫡子早日生出来,一方面不断给柯氏体面,完全不顾大儿媳的脸面,这不是给人添堵?!
秦芷茹不由想到自个身上。
郑氏若不是跟舒眉彻底闹翻了,只怕也不会这么极力拉拢自己。都说婆媳是天生的敌人,这点在她婆婆身上体现得犹为明显。
她正这样思忖着,就听见郑氏在一旁嘀咕:“唉,你们这一个二个都怎么啦?好端端的人生病的生病,小产的小产,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齐淑娆在旁边劝道:“大嫂还年轻,头胎载不住也是常有的事,您就莫要太过忧心了。”
郑氏道:“哪能不忧心?!本来指望着她的胎过几天就没甚危险了,你的亲事也该办一办了,谁知……唉,这样一来,你的事岂不是又要耽搁了?”
齐淑娆脸上不由一红,没有再接话。
见到她俩这样子,秦芷茹心底一凉,腹诽道:“媳妇们都到这地步了,整日还只惦记着女儿。岑静宜跟自己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儿去。敢情娶她进门,就为了找个能干活的。”
不知怎地,她思绪飘到了前任舒眉的身上。
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那女子,是在唐府长房摆满月酒的宴会上。
在她印象中,郑氏当时跟舒眉关系处得不错,后来发生了一些什么,让人她们互不买账的。
对了,好像是竹韵苑那场大火,把这对婆媳的情份,烧得丁点儿都不剩。
想到这儿,秦芷茹额间沁出一层冷汗。
如果自己处在舒眉的位置上,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初郑氏舍丰家而定下岑氏,全然不顾自己父亲跟岑氏姑父是政敌的事实,不就完全没有为两儿媳娘家人考虑过!
想她嫁到宁国府也有四五个年头了,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夫婿夫婿,一颗心从来没放在自己身上过,婆母婆母,只把她当成阻止舒眉回归的挡箭牌,以及为齐家操持家务的壮劳力。
想到这儿,秦芷茹只觉这些年的经历,仿若是一枕黄粱梦,梦醒了除了彻底的顿悟,什么也没得到。不知不觉,有股叫作“悲凉”的酸楚情绪在她心底缓缓淌过。
见小儿媳一脸疲色,郑氏给对面的齐淑娆使了个眼色。
齐淑娆收到后,忙催促母亲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娘你不是还要去看望大嫂的吗?”
郑氏趁机借坡下驴,冲着秦芷茹嘱咐道:“你好生养着,有什么想吃的尽管交待给厨房。如今苏先生的儿子回来了,你可以松口气,放宽心思歇上一阵了。”
郑氏的话让秦芷茹身子微微一颤,随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谢道:“芷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郑氏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凑到榻边,帮她揽了揽被角,许诺道:“等你身子转好些了,几家人在一起聚聚。聪儿的开蒙,少不得到时还要麻烦苏先生的……”
说完这些,她站起身来。秦芷茹见状,忙挣扎要起来相送,被她婆婆制止了。
郑氏母女离开之后,肖妈妈凑到她跟前,一脸喜色对她道:“老奴说过,莫要自怨自艾,您瞧瞧,太夫人还是挺关心您的。”
秦芷茹没有作声。
见对方无动于衷,肖妈妈突然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安插在碧波园的人来消息了!”
秦芷茹一惊,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怔忡地望向自个的乳母。
肖妈妈哪能不知她的心思,忙放低声量说道:“小姐您果然没猜错!说是碧波园小厨房的水井出了问题。”
秦芷茹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嘴上却喃喃道:“怎么可能?碧波园不是有暗卫守着吗?谁人有这么大胆子,敢在那边动手?”
肖妈妈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碧波园虽然戒备森严,可只是防着外头的人,对内部的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内部的人?哪个内部人?”秦芷茹一头雾水。
肖妈觑了她一眼,提醒道:“小姐怎地忘了?那园子里可不只住着岑夫人的……”
“你是说柯姨娘?”秦芷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那人怎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肖妈妈撇了撇嘴角,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不可能?说到底她也得为自己儿子打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