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领着娟娘回了屋子。
地上那摊呕血已经被收拾干净,只留空气中淡淡的铁锈腥气。
“夫人,张大夫开的方子拿来了,老奴这会儿叫人去抓药煎吗?”娟娘恭敬问道。
“把方子给我瞧瞧。”魏氏伸出保养得细嫩如少女般的手。
待娟娘递到手中,竟是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直接撕成了两半!
娟娘语气顿时着急,上前去拦,“夫人,这可是用来给老夫人救命的方子啊,您怎么直接给撕了?”
“我为何要救她?”魏氏反问。
她巴不得沈罗氏去死!
这样的老太婆,尖酸刻薄,张口闭口都是规矩,显得自己多有身段似的。
往上翻二十年,沈罗氏不过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妇!
只因为沈海川得了势,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往日我讨好着她,是因为她能保住我伯候夫人的位置而已。”魏氏缓缓道。
娟娘赶忙上前阻拦,“夫人,您可不要再说了,仔细被人给听见!”
“怕什么?”魏氏卷了卷蒲扇般的眼帘,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床榻上禁闭双目的沈罗氏身上,“她现在这样,就算是听见,又能奈我何?”
一个不出三日便会死掉的老东西而已。
“夫人,您日后不准备再靠老夫人站稳脚跟了吗?”娟娘不解问道。
魏氏颔首,嫣红樱唇划过一抹得意笑容,“自然要靠,而且要一劳永逸的靠!”
她吩咐娟娘,“今晚的事先不要声张,只告诉院里的丫鬟是场误会,至于侯爷那边我来解释,反正他如今去了海庄,赶回来时也尘埃落定了。
另外,想尽办法瞒过沈桑榆,让她继续送药包来,但要留好证据。”
听闻这话,娟娘总算明白过来。
嘴角也有笑意,称赞魏氏,“夫人,您这招一劳永逸可真是妙啊!”
“那是自然,否则伯侯夫人的位置,也不会轮到我坐。”魏氏骄傲的仰起脖颈。
又仔细交代了娟娘几句,魏氏这才转身离开。
从始至终,她的计划都是当着沈罗氏的面说出。
丝毫不在意这个即将要死的人。
也当是让她死个明白吧!
魏氏想着,脚步轻快的奔着自己的院子去。
……
翌日清晨,沈桑榆去饭厅用早膳。
抿了一口温热的红枣桂圆粥,这才出声询问,“夫人,听说昨晚祖母院里乱了套,是出了什么岔子吗?”
魏氏转头看过去,敏锐的捕捉到沈桑榆眼底深处的慌张和试探。
心中冷笑,面上却和蔼无比,“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丫鬟见你祖母卧床不起,便动了偷窃的念头,正好被康妈妈逮个正着。”
“这样啊?”沈桑榆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魏氏心想,能有什么大事,你投毒给沈罗氏的事算不算大事?
魏氏丝毫不怀疑沈桑榆下毒的可信度。
毕竟沈桑榆有足够的动力对沈罗氏下手。
一个处处针对她,巴不得把她赶出家门的祖母,留着铁定是祸害。
这样悄无声息的趁着中风下毒,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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