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三个字,默默的垂下了头。
是啊,如果是以前,他们或许会进去通报,可是今天,是皇上十二年来第一次涉足这里,这么重要的一次,又怎能因为那几个女人,而毁了呢?
较之杜云歌而言,刘石和邱成的心不由自主的靠向了这位曾经令他们所有人都为之敬仰的一代医后,其他女人在她眼前,根本就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尤其是那个珍妃,身为皇后的亲妹妹,居然做出那等泯灭良心的事,今天她就是被静妃给掐死了,那也是她活该倒霉。
刘石与邱成的冷漠,永宁宫的女人们却都还不知道,尤其是彼时那两个缠绕在一起,互揪着彼此的头发,一个目赤欲裂,一个五官扭曲,早上的端庄淑媛,这个时候哪里还见半分?
其余的女人们,喊的声音倒是挺大,可是真正靠前拉开的,却只有她们两宫的奴婢,这些嫔妃们一个个的雷声大雨点小,表面上看起来咋咋呼呼的不停劝和,内心里却是比谁都要开心。
这永宁宫和长信宫打起来,且不说事后如何,单单是眼前,就足以解了平日里在这两宫旗下受的一肚子窝囊气。
拉架?
呵呵,做梦去吧,今个儿她们就是被静妃拉过来奚落某人的,怎么可能会去拉架?
永宁宫里的一切,慕涵看的清清楚楚,一旁的嬷嬷们急急的将她拉过去。
“怎么办?刚刚明明已经派人给皇上传了话,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呢?慕姑姑,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去求求太后娘娘如何?这要是再打下去,真出了事,咱们永宁宫上下恐怕都要担责啊!”
慕涵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满是凝重之色:“好,你去吧,速去速回,这边有我照看着!”
慕涵一开口,那嬷嬷跺跺脚,立即朝慈宁宫的方向跑去。
回首间,恰好看到静妃的尖锐指甲正朝珍妃的脸上划过去,她当下皱起了眉,指尖微动间,一颗石子悄无声息的朝着静妃的小腿肚飞了过去……
静妃扭曲的脸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申银,小腿一弯,矮了珍妃一节,那挥舞着的尖利指甲自然也被珍妃惊险的躲了过去。
在发觉静妃是要毁了自己的脸时,珍妃彻底的怒了,突然伸出双手掐上静妃的脖子,静妃小腿肚被慕涵那般一击已是颤抖的厉害,根本就站不稳。
仇贞趁此机会死死的掐上静妃的脖子,两边的奴才一见这情况,彻底乱了阵脚。
你争我夺,你推我扯间,竟然扭成了一团,一时之间,竟无人能够插手,彼此双方难分彼此。
慕涵冷冷的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不耐,虽然她恨不能这个女人现在就死了,可主子既然要留她的命,自然不能让她随便就被人给整了,想到这里,她突然大踏步的走出了正殿。
其他妃嫔一见,不由一愣。
要知道,这慕涵可是仇贞身边的第一女官,便是在后宫之中他们这些不得宠妃嫔,看到她也要给她几分脸面,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在自己主子受到如此侮辱的时候,她不但不上前拉架,还这般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哎?你们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是要去搬救兵?”
“看着不像啊,脸色很难看。”
“这女人本宫就没瞧见她笑过,整天就是这幅死人脸,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但她的能力可是毋容置疑的,你是不知道,要不是这女人,仇贞那蠢货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可不是咋的,这女人在宫中得罪的人太多,不知道糟了多少暗算,可惜的是,每一次她都能逢凶化吉,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大本事。”
“哎,回来了,回来了,咦?她端的那是什么?”
就在诸位贵人们伸着脖子想要看清慕涵到底端的是什么时,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霎时面色剧变。
下意识的随着她的动作猛地往后一退,并不可思议的捂着嘴,呆呆的僵着身子看向那个自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的灭绝师太。
而慕涵这个正主,就是做出了将盆中的水,尽数泼在正中央扭成一团的宫女、嬷嬷、娘娘这一让其他人惊掉下巴的动作,才令所有人都为之变了色。
“谁?谁敢朝本宫泼水,啊啊啊,本宫要撕了你!”
“啊,好凉的水,噗,太冷了,是哪个践人,是谁?给本宫站出来!”
随着‘咣当’一声巨响,慕涵将手中的盆随手一扔,冷眼瞧着那些个上蹿下跳的女人们,嘴角扯着冷酷无情的笑。
等这些女人们好不容易拍掉身上的水渍,抹去脸上的污水,一个个花着脸、湿着衣服,狼狈不堪的环顾四周,寻找泼水的罪魁祸首时,却发觉不知何时这个慕涵竟然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冷睨着她们:“不打了?”
所有人都被她理所当然的质问唬的一愣,等到将周围人的眼神尽数看过来之后,方才僵直着脑袋看向线条冰冷,神色淡漠的慕涵。
这当中,尤为仇贞的眼神最为愤怒:“水是你泼的?”
慕涵冷冷一扫,唇角勾起丝似嘲似讽的弧度:“是,水是奴婢泼的。”
“你,你居然还有脸承认?”
仇贞还没开口,静妃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抬手就朝着慕涵的脸甩过去。
然而,她的手臂只是到了慕涵的头上方,就已经被慕涵牢牢的钳制住:“静妃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你,你这个践人,居然敢以下犯上?”
眼看慕涵的神色没有半点的变化,反而自己被她冷漠的眼神吓得心下一凛,静妃顿觉自己今天算是颜面扫一地,丢人丢到家了
看向慕涵的眼神仿若毒蛇一般,恨不能上前狠咬她一口。
慕涵抬眸冷扫了她一眼,“事出有因,奴婢不得不僭越了,太后娘娘即将驾到,各位娘娘难不成要以这样的仪容来恭迎圣驾?”
“你这个践人,如果不是你,本宫怎么会浑身湿透?”
“可若不是奴婢,娘娘如今还是和珍妃娘娘厮打在一起吧?是不是打算就这般上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给这些冷眼旁观的人看笑话?”
慕涵的反问让静妃微微一愣,便是气的浑身直打颤的珍妃,也诧异的抬眸,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的目光落向了那些围在她们周围,脸上看好戏的意味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各宫嫔妃们,当即猛地醒过了神儿。
是啊,如果不是慕涵这恰到好处的一泼,只怕现今她们还不知所谓的打来打去,平白让这些人看了笑话去,等到太后娘娘。
等等,太后娘娘?
静妃与珍妃同时看向慕涵:“太后娘娘要来?那是不是,是不是……?”皇上也要来?
天啊,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她们俩个人现在,岂不是,岂不是……
就在这两人急的面色剧变,嗓子眼直冒火的时候,慕涵却不咸不淡的道:“皇上这会子没空,不会过来,只是,如果两位娘娘还这般站着的话,太后娘娘过来了,你们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谁人不知太后娘娘最是注重礼仪规矩?
她们两个是皇帝的妃子,当着一大堆宫女太监的面厮打也就罢了,居然还被人当空泼了一盆子水,从头浇到尾,如此颜面尽失的受辱,平生来还是第一次。
尽管这个慕涵是为了她们好,可这个方法,未免太过极端了些,尤其是珍妃早上还被吓醒过,慕涵不但不安慰,还一直冷言冷语,就算她知道她性子向来如此,可心里还是存了芥蒂,看向慕涵的眼神也充满了愤怒。
静妃根本就来不及数落慕涵的不是,当即黑着一张脸,披着下人的衣服,怒极离开。
其他妃嫔一看,哪里还敢再留下来看热闹,一个个吓得慌慌张张的跪安了。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珍妃方才醒过神来儿,用极其复杂的眼神,凌厉的扫向慕涵。
“太后一会儿真的要过来?”
怎料慕涵却嗤笑一声,“太后不问后宫之事已经多年之久,她老人家怎么可能会过来?前去报信的嬷嬷,定然被拦在慈宁宫外,进而不得。”
而拦着的人,定然是她的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