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熹妃娘娘这病症,也的确有些年头了,太医说是……心悸?怎么到了这丫头这里,就变成了妇科急症呢?如果是急症,岂不是早就发作了,何必等到现在?”
“依妾身看啊,还是多找几位太医过来看看较为妥当,现在的人呐,有点声名啊那是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出风头,这病怎能信口胡说?”
事关熹妃的身体,便是连太后也有些犹豫了,正要开口宣太医,熹妃却突然起身走到太后身侧,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都是妾身考虑不周,让母后担心了,原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想着能不找太医就不找太医了,哪里想过这几天小腹越来越下坠的厉害,还时常胸闷,没想到今天竟然吐了血,母后,是妾身的不是,让您担心了。”
太后一听,那还得了?连忙看向上官晴曦:“晴曦啊,熹妃这到底是什么症状?怎的如此严重?”
“太后娘娘,妇科病分为很多种情况,需要做详细的检查才能给您回复。”
晴曦的话还未落,仇贞的声音再度响起:“嗤,说的冠冕堂皇,依着本宫看啊,你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自圆其说,所以就在这儿卖关子。”
本来上官晴曦还没打算这么早就与仇贞较上,可偏偏有些人就是没事找抽型的,既如此,那她还隐忍什么呢?
“听起来,珍妃娘娘似乎比大夫更了解熹妃娘娘的病情呢!”
上官晴曦听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宁圣宫的主殿霎那之间安静了下来。
这下,不止是太后,甚至就连自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熹妃,也忍不住将目光投睇到仇贞的身上。
仇贞的面色自然大变,戴着指套的精致玉手,‘啪’的一掌拍在茶几上,用力之大,连带着上面的茶点也跟着颤了几颤。
“大胆,小小官宦之女,如此没有礼数,上官灏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上官晴曦显然被仇贞的低吼吓坏了,她面色发白,颤抖着身体跪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本宫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抬起头来,看着本宫,说,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上官晴曦瑟瑟的抖着身体,被仇贞这般一逼,她颤颤的回道:“回珍妃娘娘的话,臣女,臣女只是说,说娘娘比大家都关心熹妃娘娘,这,这句话,有,有问题吗?”
众人:……
何止是有问题啊,这简直是问题大了去了好吧?
在这后宫之中说话行事,哪里有表面上那么直白?
你明面是在说珍妃关心熹妃,可是暗里里分明是意有所指,否则为何旁人都读懂了你的意思,就只有你自己非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呢?
不过,上官晴曦这句话原本就是给珍妃挖的坑,旁的人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是没有办法,甚至当她一脸无辜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是连珍妃也只有气恼的份了。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连本宫都敢……,”
可是不等她把威胁的话说出来,自来都将自己置身事外的熹妃,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珍妹妹何必这般恼怒?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何必想的那般复杂?瞧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说着,便一脸心疼的走到上官晴曦身边,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并当着众人的面柔声安慰了起来。
“好曦儿,乖,别害怕,你珍妃娘娘啊只是太紧张了,才会忍不住发火。她呀,就是脾气冲了点,人其实挺好的,你别紧张。”
“本宫相信你,你既然能给本宫瞧,那以后就有你来给本宫瞧病吧。瞧好了本宫重重有赏,瞧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本宫这身体啊,早就是破罐子了,这次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熹妃听似无所谓的话,却惹来无数人的泪点,尤其自来跟她无冤无仇的妃子,还有那些曾经受到她照佛的嫔妃,一个个都红了眼眶,便是连温太后,也几度欲言又止,最后生生的被如燕给拉住了。
“太后娘娘,熹妃娘娘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您还是随她去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温太后却知道如燕真正的意思是这件事到了这里,就可以结束了,若是她再掺和进来,那性质可就变了,更加给了某人质疑的机会。
倒不如选择沉默,熹妃不是小孩子,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根本无需她操心。
想到这里,温太后就重重的叹了口气,接过如燕递过来的茶,没什么心情的喝了一口。
在那些嫔妃相互开口劝慰熹妃的时候,熹妃却抬起头来,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自来不受她待见的珍妃身上。
“珍妹妹,我的身体如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就不牢妹妹牵肠挂肚了。妹妹有时间了,还是多照顾三皇子和大公主比较好,本宫这里,本宫说了算,妹妹觉得如何?”
仇贞身子一震,明艳的脸刹那间白了,看着对她笑的温柔贤淑的熹妃,却莫名感觉一股凉意从头浇灌而下。
熹妃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提她的一双儿女?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这不可能,她若是知道了,缘何会等到今天?
可是熹妃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独独对这个上官晴曦摆出如此友好的一面?
还有这个上官晴曦,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为什么感觉比前两年看起来凌厉了许多?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说会医就会医了?
还这么巧的在来宁圣宫前被皇上召见?
难道之前传言是真的?
皇上真的属意大学士府?真的想要立这个上官晴曦为国母?
不,先不说这个上官晴曦是个病秧子,现在居然放着才女不当,当医女。
司幽国堂堂国母,怎能是医女出身?
……
在珍妃脸上青红交错,变幻莫测的时候,晴曦与西雅交换了一记只有彼此才能懂的表情。
尤其西雅看珍妃半天不说话,就故意难过的垂了眼:“怎么?妹妹这是不高兴了?”
仇贞冷不丁被慕涵推了一下,这才醒过了神儿,察觉到周遭复杂难辨的表情,立即坐直身子,拿着帕子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笑容勉强无力。
“熹妃姐姐这是什么话?妹妹怎么会生您的气?姐姐说的没错,这是姐姐的事,妹妹不该僭越多管,姐姐放心,日后妹妹会多加注意的,绝对不给姐姐添麻烦。”
熹妃听她话中有话,也不做回应,权当听不懂的样子,淡淡的别看了眼。
“你能明白最好。”话落,一副累及不愿多待的样子,在宫女的搀扶下,朝太后行了跪安礼:“母后,妾身身体不舒服,想先行一步。”
温太后见状,立即朝她挥挥手,“快去吧,快去,对了,晴曦,你也跟着去,好好帮哀家给熹妃看看,还有如燕啊,你也过去,有什么事记得告知哀家。”
“是,奴婢记住了。”熹妃一行人离开后,太后立即将一直为熹妃看诊的张太医宣了进来。
她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张太医回答的都支支吾吾,分明一问三不知。
太后眉头瞬时间皱了起来,“你身为熹妃娘娘的主治太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哀家还要你做甚?还不赶紧给哀家滚?以后熹妃那边,也不用你操心了!”
太后处置完张太医后,就再也没有心情,挥挥手,让所有人都跪安了。
在太后离开后,倏然不知一道阴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吃人的表情,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仇贞。
她没想到,有人才不过进宫一个晚上,就有本事将她埋了多年的棋子一脚踹开。
这个叫做上官晴曦的野丫头,到底是她低估了她的本事了!
在后宫中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幽月湖中,卫玠正在有条不紊的做安排,而安排的对象,却是让青辰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上官府。
“七哥,您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上官府的人里里外外都撤出来?”
“还有,什么时候,您连上官灏,上官夫人,甚至上官家两个少爷的替身都给准备好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玠不冷不热的掀起眼皮,“什么时候,你成了包打听了?”
“我,我这,我这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您什么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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