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儿个听庄上的那些散户花农在传一件事情,也不知道真假,他们说有些人上山砍柴,发现山上有一块花田,花田里开的都是各种我们没有见过的新奇花种,有些比我们的金丝青菊还要漂亮,而且,还说,还说看见了那个人正在花田里拨草。”白茶吞吞吐吐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沈老太君的脸色一变,瞳孔一缩,“你是说那个小贱人?”
白茶忐忑不安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听了好些人在传,说的跟真的似的,但是我们当初明明查看过,那片山上,连杂草都不生的,怎么可能会有一大片肥沃的花田呢,所以我觉得吧,这事儿八成是假的,兴许是那些人嫌着没事,乱传传的也是有的。”
沈老太君的脸色却突然严肃起来,“你快去派人打听下,这话最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白茶忙道,“奴婢早就问过了,是从朱大旺嘴里说出来的。他原本就是花坊的工人,后来犯了错,大夫人便将他赶了出去,他没了活路,就想着上山打猎,谁曾想,就看见了那片花田,说得跟真的似的。”
朱大旺?
沈老太君只是模糊记得他家有个小子,长的跟头小牛犊子似的,而且有些傻头傻脑的。只是一个花坊工人,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沉吟道。“你现在立即派人上山,给我山前山后都要搜索一遍,仔细点,如果发现真的花田的话,立即回来报我。千万不要惊动她!”
“老太太,您真的相信?”白茶惊讶的看着沈老太君。
“不管真假,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是真的,我们富贵花坊就有救了,我们沈家就有望了。虽然我很恨她娘当年抢走了老爷对我的宠爱,也恨她给我们沈家背负了那样的名头。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她在花卉栽培方面的确很有天赋。这十年都过去了,她也吃够苦了。不是说老二家的一直在折磨她吗?那些罪也差不多了,就让那些恩怨都随风飘逝吧,如果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和沈家败落,花坊倒闭相比。把她从山下迎回来,随便给个院子。我们已经算占了大便宜了。”
白茶点点头,不禁佩服起老太太来,还是她想的比较周到,当真是能屈能伸。
当年沈老太君有多恨四小姐的亲娘她是一清二楚的。
沈老太君和昔日的沈老太爷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沈老太爷对她也只是相敬如宾罢了,但是沈老太君却是早就喜欢上了这个夫婿。
岂料新婚才没多久,沈老太爷就又领了一个女子进门,还对沈老太君说,他真正爱的女人是那个小狐狸精,娶她不过是为了孝道。
从那以后,沈老太爷,只在规定的日子里才来她的房里歇,其它时间都在那小狐狸精的屋子里。
叹只叹,那个女人没福气,沈老太爷一年总有一两百天在她房里,她的肚子却一直都不争气,而沈老太君却是顺利的就产下了沈家的长子,就是现在的沈自云。
自打她生下了长子后,沈老太爷,对她也高看了几分,更加尊敬她了,将沈家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她打理,看她又是个明事理的,也不争风吃醋,让他很放心,便感觉很心宽,还多来了几趟,便又有了身子,这回是沈家的老二,也就是现在的沈自在。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她越是有两个儿子倚仗了,越是心也大了,想要得到更多,可是不管那贱人是不是生养,沈老太爷都对她喜欢的紧,连大小声都不敢的,那温柔的劲头,是沈老太君从未见过的,她恨,她恨呀,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就恨的睡不着觉。
在这样的时光中,她又怀上了,也巧的是,这时候那个狐狸精也有了身子,她从未看见过沈老太爷那么高兴的样子,就像他高中状元一样,沈老太君联想起自己怀孕得知时,沈老太爷,也只是淡淡的吩咐她好生安歇,并无半点柔情。
她一忍再忍,再忍还忍,但是有心思的人,就是禁不起挑拨,便动了心思,设下了计谋,拼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也要弄死那个狐狸精,结果当然如她所愿,两个人双双难产。
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胎,而那个狐狸精却在难产时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就是沈自秋,虽然计谋是她想出来的,但是她却将自己失去儿子的痛楚全部计算在了沈自秋母亲的头上。
由此可见她有多恨沈自秋了,而且沈自秋一出生,就由沈老太爷亲自扶养,那份温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自秋才是他的嫡长女呢。
沈自秋从小就聪明伶利,尤其是对花卉方面独具天赋,这也让沈老太爷欢喜异常,根本不把她当深闺女儿养,而是当成男子一般教养,读书识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但是沈老太爷可不止一个儿女啊,后来又在双亲的要求下娶了两房小妾,纳了沈老太君一个丫头当通房,这些女人七七八八也给他生了四五个,不过因为这时候沈老太君已经渐入疯狂的状态了,所以活下来的孩子也没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