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树,迎着寒风,在大雪中绽放了自己最美丽的风姿。
沈袭玉细细盯着那些红如火焰的梅花,突然卟哧一声笑了起来,沈自秋看着女儿,莫名其妙,“玉儿笑什么?”
“我笑自己是不是当厨师当久了,现在一看这美景,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梅花雪片粥,哈哈。”
沈自秋也莞尔一笑,命人折了几枝不错的红梅,一会带回去,插在瓶子里,特别漂亮,而且房间里也会有淡淡的梅香。
雪下的有些大了,沈袭玉便连忙拉着娘亲的手躲到亭子里面,白茶立即吩咐人移了个火炉子过来,佩儿又拿了热茶过来煮上。
“玉儿,虽然说何大人当初是刁难了你,但是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何夫人也出手帮了你,你难道真打算要他们家五十万俩吗?”沈自秋思索了半晌,决定还是说出自己的看法。
沈袭玉站起来,用双手捧着从空中飞舞落下的雪花,尤其是那些从梅花枝头飘了下来的,更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听见娘亲的话,她立即笑眯了眼睛,眉眼弯弯,白晰的小脸偎在大红缎子的毛领子里面,越发衬的肌肤如玉。
“娘,你放心吧,你女儿可不是那种贪心的人,我怎么会忘恩负义到那种地步呢,我今天这样做,只不过是给何大人一个教训罢了,明天我就会让白妈妈把钱送回去的。”沈袭玉跑到娘亲的怀里,故意要和娘亲用一个手炉暖手。
沈自秋听了女儿这样说,才放下心来。
她虽然知道女儿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五十万俩,可不是小数目,主要是怕沈袭玉万一走一步错路,到时候丢失的可不仅仅是何夫人的心,也会寒了其它人的心的。
沈袭玉走到雪上面,鞋子踩在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她蹲下来,脱掉毛手套,用手捏了一个雪团,突然朝着佩儿的方向砸了过去。
佩儿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冰凉凉的钻入了自己颈项里面,冷的她一哆索,正想嗔怪小姐呢,却发现小姐却那儿笑的前仰后合的,还朝着她勾了勾小手指,“有本事来攻击我啊,哈哈!”
“小姐,别闹了,仔细冻了手!”佩儿哪里敢丢她雪球,便跺着脚让她别玩了。
沈袭玉哪里肯,当下又捏了一个不大的小雪球,碰的一声,丢到了佩儿的后背上面,还做鬼脸吐舌头。
佩儿就算是泥人捏的,这会儿也知道要反抗了,当下主仆两个人就在院里追逐起,当然佩儿挨丢的比较多,她虽然也有攻击沈袭玉,但是捏的雪球都比较小。
开始的时候,还能控制得住,但是一旦玩得投入了,哪里控制得住,到后来,整个青蔓院的丫头仆妇们都加入了战圈,也不知道谁丢谁了,反正乱丢一弃。
只有白茶陪在沈自秋旁边,替她倒了一杯茶过来吃,看着沈袭玉穿着的红色大毛衣裳在雪地里,比那枝头的红梅还要热闹。
看着看着,她突然就觉得有些眼酸,叹息到,“想当年我记得青姨娘也很喜欢热闹,一到下雪的时候,就要奴婢们陪她玩丢雪球的游戏,如果青姨娘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袭玉小姐的。”
说到自己的娘亲,沈自秋也是满腔唏嘘,不知为何,这雪,这景,让她想起那个人,虽然那个人让她背负了未婚生子的骂名,但是她一点也不恨他。
她微仰着头,脑海中那个修长的身影,他们相互依偎在红梅树下的耳语呢喃,想想那时候她的疯狂,她的执著,或许也是因为有了母亲那种遗传吧。
看着沈自秋沉思不说话,白茶还以为自己的话挑起了夫人的伤心事,连忙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左脸,“看我这张嘴,净瞎说,现在夫人和小姐过上好日子了,老夫人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夫人还是要注意自个身子,千万不要多想。”
沈自秋看了一会沈袭玉玩闹,便转过头,越过青蔓院,似是看向远方,轻声问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白茶当然明白是谁,也低声回复道,“昨儿个请了大夫过去看脉,说是没什么大妨碍,最主要是要放开心思,不能郁结于心,但是,庄子上那些奴才哪个不是人精,见风驶舵的主,明里暗里的,也要给她一点罪受受,据说她的脸上满是死气,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沈自秋点点头,本来依她软和的个性,她是想放她出来的,但是想想之前十年,沈老夫人做下的那些事,纵容张氏迫害她的行为,她的心肠又硬了起来,如果要怪,就怪她自己好了。
沈老夫人现在还能吃饱喝足有地方睡觉,还有人侍候,已经是她仁致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