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成,在下若贸然解毒,只怕会相克啊。”吴先生这话倒是没有骗他,他对此毒,其实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楚云沧的心一点一点地下沉,吴先生的医术有多高明他很清楚,怕是宫中的太医都比之不及,而他都说解不了......
难道真的要靠那个连身份都不清楚的女囚吗?!谁知道她会不会再下一次毒给他?
不行,他不能做一个颈上一直顶着一根银针的王爷。
“来吉,”楚云沧沉默许久,“去请朔王来。”
朔王?吴先生抬头看他,连朔王都要牵扯进来吗?
楚云琛来的时候,正好与吴先生在廊下打了个照面。楚云沧府上养了一位医者并不是秘密,来吉并未将二人的寒暄放在心里,自然也忽略了吴先生和楚云琛一瞬间的眼神交错。
楚云琛没想到楚云沧这个时候会叫他来——毕竟一般从地牢回来的楚云沧是需要自己独处几天来治疗“情伤”的;他更没想到进了屋见到的是一个身着浅色中衣,面色苍白,双臂无力地垂着,后颈还扎了一根细长的针的楚云沧——更离谱的是随着楚云沧的走动,那根针还随之颤动。
楚云琛按了按眉心。
“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很狼狈吧?”楚云沧坐在楚云琛对面,以他往日的做派应该与楚云琛手谈一局,然而他没有这个心思,连棋局都没摆。
“是在地牢里遭了暗算?”楚云琛浅酌一口清茶。
看着楚云琛淡然的眉眼,楚云沧深深一叹,“我不知对方是什么身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求助九弟你了。”
楚云琛心中微哂,那地牢里关着什么人他最清楚,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人物在其中。
“对方何故伤你?”
“她......”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楚云沧纠结万分地说道,“她要我救她出去。”
如此看来,此人在牢里也并非手眼通天,不然也不会求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你答应了?”
“我......是。她说我只有三日时间,否则药石无医。”
想起刚才在廊下吴先生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楚云琛眯了眯眼睛,他看向楚云沧的手臂,果然已经呈现淡淡的青色,竟有些灯尽油枯之相了。
什么人的医术这般炉火纯青,竟让吴先生也束手无策么?
楚云琛并未立刻答应。回到朔王府,楚云琛命飞云在外面守着,自己径直去了听风阁。此阁四面皆用碧影纱围起,在初春时既可遮避夜晚劲风,又可别添一番景致。
吴先生果然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晚辈来迟了。”楚云琛略带歉意道。
吴先生比起在沧王府时又多了一份超脱物外的闲适,笑着摇了摇头。
“先生约我今日见面,是对三哥所中之毒有异议?”
吴先生道:“此事说来话长。”
吴先生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次看到这种奇毒,只是这毒比他从前见过的要更加来势凶猛,毒发时间只要三日,且毒素蔓延的速度,比他曾见过的快许多。这样的手法,他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老朽认为,此人擅用毒,对太妃娘娘的病,或许比老朽的把握更大。”
楚云琛早已猜到吴先生的意思,“所以,此人,非救不可了。”
吴先生点点头,把对对方身份的猜想压了回去。不管她是谁,救舒太妃才是第一要紧事。
“先生对子澈之恩,子澈永志不忘。”
子澈,是楚云琛的字。吴先生于他之大恩,让他不禁以上礼相拜。
吴先生终究是三王府的人,楚云琛命飞云护送他回去,便一人独坐于听风阁,看着纱幔被夜风吹起,目光沉沉不知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