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难道她真的猜错了?
快要燃尽的灯芯啪地一声爆开,苏瑾敲着桌面的手停了下来。
苏瑾推开门,就看见楚云琛正要敲门的动作。
楚云琛看着衣着整齐的苏瑾和屋里微亮的灯光,微哂道:“你早就想到了?”
苏瑾摇摇头,“以防万一罢了。”
楚云琛没再说什么,带着苏瑾趁夜来到沧王府。
沧王府比她上次来时要肃穆很多,苏瑾看了一眼走在她身前的楚云琛,他应该是一直安排了人在这里的。
苏瑾差不多拼凑起了整件事的脉络。
楚云沧被她暗算后不省人事,苏瑾最初觉得他是身体弱,为他把脉时却发现他脉象虚浮,气息紊乱。苏瑾自己配的毒,效果是什么样她自己最清楚,于是她大胆地猜测,或许有人借着她的毒,对楚云沧再一次下了手。
楚云沧中毒后府上来了很多医者,都没能解开他的毒,因此幕后之人认为苏瑾也是一样,阿木将楚云沧有所好转的事情告诉对方,这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应该是要阿木再去下一次毒,但阿木却不知为何,选择了自己服毒自杀。
而自己,作为一个碍事的医者,如果不是龟缩在朔王府里,怕是也要被悄无声息的解决掉。
楚云琛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昨日才会让飞云护送吴先生回去,并在那里守着楚云沧。
如今楚云琛来找她,或许就是幕后之人有了动静。
并且他与自己一样,选择了守株待兔。
苏瑾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楚云琛,再一次为他的心思缜密叹服。
屋内点了灯,堂屋正中央跪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苏瑾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走近一看,果然如此。
是楚云沧的另一个小厮阿土。
楚云琛坐在上首,屏风后是躺在榻上的楚云沧,不出意外的话他此刻应该醒了。
楚云琛示意苏瑾坐下。
苏瑾看着地上的阿土,比起阿木,他看着更加机灵胆大,如今却屈在地上,没了那日的精气神。
“王爷,”飞云向楚云琛抱了抱拳,“用了些刑,嘴倒是挺硬,只说了自己不是楚国人,身上有点功夫。”
“阿土,”楚云琛淡淡道,“你是三哥身边的,本王劝你痛快些说。”
阿土愤愤地抬起头来,看着坐着的楚云琛和苏瑾,“都怪你们!我差一点,差一点就成了!”
他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楚云琛,“朔王爷好大的威风,殊不知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王爷,你自己好好想想。”
“还有你,”他又看向苏瑾,“没有朔王爷的庇佑,你一个弱女子又能藏多久?”
“你们全都该死!”
“大胆!”飞云横眉冷竖,“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王爷,是否要上刑?”
楚云琛眉眼淡然,显然阿土的话未能对他造成半分影响。
“苏姑娘有什么话想说?”
他看向沉默的苏瑾。
苏瑾顿了顿,微微直起身子,说了一句燕国方言。
阿土闻言,瞬间抬头,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却依然一言不发。
苏瑾摇摇头,“不是燕国人,但能听得出我说的是燕国话。”
苏瑾方才说的是一句燕国俚语,是市井里的侮辱人的话,以阿土此时的心性,如果知道她在骂他,他一定会被激怒,但他却没有,仅仅只是被她的燕国话所惊讶,想必,他一定是在哪里听过燕国方言的。
苏瑾没有注意,在听到苏瑾说出那句俚语时,楚云琛的眉头跳了跳。
“昨日苏姑娘离开后,阿木去了哪里,你应该很清楚吧?”
阿土身子一颤,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整座沧王府里只有南边有一方大水塘,当日并未下雨,那阿土衣服上的湿气和袖口的青苔是从哪里来的?
苏瑾观察着阿木的表情变化,在听到南边时,他的神情很明显僵了一下。
“南边?”她看向飞云,“查出什么了吗?”
飞云点点头,向楚云琛道:“王府南院属下不便进去,是覆雪带人查的,有两处院落比较可疑,一个是落英院,里面有一位夫人,另一个是菊芳馆,里面住着的两个都新进府不久。”
“覆雪已经派人盯着了。”
跪着的阿土越来越不安,尤其是在听到落英院时,他几乎要抑制不住抬头。
苏瑾的目光锐利起来,“落英院的那个人,阿土你认识对不对?”
楚云琛随即看向地上的阿土,就看见阿土被苏瑾的话击中,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有了颓唐之色,“王爷,苏医女,这一切都是仆做的,是仆杀了阿木,是仆在王爷的药里动了手脚,都是仆,都是仆做的!没有别人!”
正说着,就见外面进来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手中拖着一个花容失色的妇人,像扔麻袋一样扔在了地上。
“王爷,”她抱了抱拳,“这人是落英院的主子,收拾细软想要逃跑,被我逮回来了。”
苏瑾定睛向地上的人看去,而后心下暗叹一口气。
果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