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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呢。”
正靠着门看热闹的长乐:“?”
“奴才在!”
“去请宣平侯。”
宣平侯?
苏瑾脑中闪过什么画面但没来得及抓住。
宣平侯都要请来了,廖慧自是不必回去了,楚云琛让飞云把周围看热闹的人散一散。
“若有流言,不必管。”
飞云一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反正有流言也是冲着宣平侯府来的,楚云琛可懒得做这种好事。
廖慧跟着苏瑾进了朔王府。
楚云琛走在她们前面,明明也是武将,却不似她父亲那般虎背熊腰,而是身姿挺拔,面如冠玉,身上一袭玄色缎面圆领袍,上绣四合云纹,更衬得人玉树临风。
不知想到了什么,廖慧的眼神黯淡下来。
苏瑾沉吟不语。
她仔细回忆才想起,今日这位姑娘的声音,和那日她在宣平侯府的花园听到的那道女声的声音很像。
再仔细想想,她和宣平侯确是有几分相像的。
苏瑾身在深宫,自然知道后宫后宅都是一样的道理,妻妾相争,嫡庶相对,正所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只是不知楚云琛对宣平侯府的态度又是什么样的。
几人去了大堂。
苏瑾轻声道:“姑娘坐吧。”
廖慧一顿,抬眼觑着楚云琛的脸色,见他并无不喜,才挨着苏瑾的位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姑娘可是姓廖?”
苏瑾问道。
廖慧的睫毛轻轻地颤抖,“是。”
“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廖慧。”
苏瑾心中微定。宣平侯,姓廖名承,这位廖姑娘,想来是他的庶女了。
楚云琛微微垂眸,声音喜怒不辨,“贵府还真是不安分,刚走了老的,又来了小的。”
廖慧闻言,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妥,可若是不这样,她的母亲就要没命了!
楚云琛既是楚国风姿出众的王爷,又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如今坐在上首,一言一行都带着矜贵和冷淡。
苏瑾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为她倒了杯茶,廖慧接过却没有喝,牢牢地握在手中,温热的茶水,给了她一丝暖意。
“廖姑娘如何知道,是我医好了令尊?”
廖慧嗫嚅道:“那日苏姑娘和吴大夫离开时,我......我瞧见了。父亲的病虽然没有明言,但我也猜到了些,正是那日姑娘走后,父亲的身体才渐渐好转,我便知道,是姑娘的功劳。”
果然是她。那天苏瑾就听见什么“只有你能救我”这类的话,却也不知这话是廖慧对谁说的?
“王爷,苏姑娘,我知道今日的做法不妥,只要苏姑娘能救我姨娘,我愿为朔王府当牛做马,求苏姑娘帮帮我吧。”
苏瑾与楚云琛对视一眼,温声安抚道:“廖姑娘此举,感人肺腑。只是贵府人丁众多,有些事,不是王爷或我点一个头就能应的。”
这话已经很明确了,苏瑾的一举一动代表的是朔王府,廖慧的一言一行自然也离不开宣平侯府。
今日一过,恐怕宣平侯府要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像是看穿苏瑾所想,楚云琛向她道:“宣平侯的后院向来如此,也不是第一天被人议论了。”
廖慧有些讪讪,连楚云琛都知道宣平侯府后院的事,她身处其中,更是深受其害。
苏瑾猜着以宣平侯府到朔王府的距离,他来还要一会,便问廖慧,“廖姑娘的母亲生了什么病?”
“咯血,”廖慧眉目间染上忧愁,“去年入了秋姨娘身体就不太舒服,夫人管家......手段严明,姨娘也不好因为一些小病小痛总是找她,便一直忍着。直到今年开了春,咳得愈发厉害,这半个月常常咳出血来,我去求夫人,夫人却总是推三阻四不肯找大夫,我、我真怕哪一日姨娘一口气上不来可怎么办! ”
“宣平侯也不管吗?”楚云琛皱眉。
廖慧黯然道:“后院是夫人打理,我爹都好几年没来过我娘那了,怕是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廖慧在心里补了一句,或许连她这个女儿,宣平侯都不一定记得长什么样子。
宣平侯不缺孩子呀。
楚云琛垂下眼皮,沉思着。
廖慧的话让他不由想到,苏瑾当年在燕宫,或许也是这般孤立无援吧。
苏瑾在燕宫的资料和图册他看过不止一次,对她的过去有了几分简单的了解。
苏瑾生产之日十分凶险,她母妃生下她后又身子不好,还隐隐传出过那年降生的人是“天生的灾星”这类说法,也正因此,苏瑾在宫中不受重视,与其母妃关系也不亲厚。
廖慧在侯府仰人鼻息,却也有庶母与她相依为命,她愿意为了庶母放手一搏,也说明二人感情必定是很好的。
苏瑾却是孤立无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