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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有气无力,气息短浅。
前几日还没这么虚的。
苏瑾没着急诊脉,先坐在瑶公主的榻边观察了她的脸色。
所谓望闻问切,乃医者用来诊病的四种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望才是根本,是精髓,其余三种都是辅助。
而瑶公主的脸色明显不尽如人意。
看着苏瑾凝重的神情,碧云顿时慌了神,紧张地站在一旁。
“请公主把手伸出来。”
苏瑾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为瑶公主把脉,脉象无力,却很急,苏瑾隐约觉得,像是沉脉。
瑶公主是个很安静的病人,不吵也不闹,她的脸色由于常年卧病显得瓷白,看起来像一个易碎的娃娃。
苏瑾敛下所有思绪,同碧云道:“碧云姑娘若是现在有空,就去小厨房看着把药煎上吧,待会针灸后立刻服药,效果会好一些。”
碧云迟疑地看向瑶公主,瑶公主喜静,整个寝殿都没几个宫女侍候在侧,屏风后更是只有碧云一个贴身宫女在。
并非她不信苏瑾,只是......
瑶公主听闻苏瑾的话也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点点头,“我无碍,碧云你去吧。”
碧云离开后,瑶公主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苏瑾。
“苏医女现在就要为我施针吗?”
对于这样病弱的瑶公主,苏瑾也不觉放低了声音,“公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
“公主畏寒吗?”
瑶公主没想到苏瑾会问这个,迟疑片刻才答道:“是,我自幼体虚......”
苏瑾的目光落在窗边的盆栽上,阳光透过纱窗洒落盆栽,几枝长势极好的铃兰分外好看,在风中轻轻摇曳。
“可公主的纱幔,都被风吹动了,”苏瑾淡淡地收回视线,“公主难道感受不到风吗?为何不关窗?”
瑶公主眸光微动,“我,我穿的厚,不需要关窗。”
苏瑾却摇摇头,“公主自幼体虚,还是关上好。”
说罢便起身要去关窗。
“不要!”瑶公主见她起身,大惊失色,慌忙抓住苏瑾的衣摆。
“不要关窗。”她的面上浮现出哀求之色。
苏瑾低下头,就看到她那双盛满无助和痛苦的眼睛。
又一阵风吹进屋里,书案上的书被哗啦啦掀开几页,一朵小花的花瓣在枝头摇摇欲坠。
苏瑾静静地看着瑶公主,瑶公主缓缓放开了她的衣衫,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着。
“苏姑娘,是什么意思?”
支开碧云,用关窗试探她,瑶公主再迟钝也该看出不对劲来,何况她本来就是一个机敏的姑娘。
“公主,”苏瑾重新坐回去,并没有要关窗户的意思,“我的药,您从未喝过,对吗?”
瑶公主面色一变。
“您总说怕冷,是怕别人拉开您的袖子吧?”
苏瑾不笑时,那双冷沁沁的眸子便格外淡漠,她平静地看向瑶公主的衣袖。
瑶公主连寝衣都格外厚实,且特意做了窄袖,就是怕灌风进去。
闻言,瑶公主下意识抚上自己靠外一侧的小臂。
“你发现了?”瑶公主倔强地抿起唇,目光惨淡。
苏瑾问:“为什么不能关窗?”
瑶公主呼出一口气:“舒服。心里舒服。”
“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像个举止怪异的疯子?”
瑶公主卸下力气,靠在枕头上茫然地望着苏瑾,面色苍白。
“怎么会?您只是病了。”
“只不过别人的病在身上,而您的病——”
苏瑾温和地、一点点地握住她骨节凸起的手,苏瑾的手干燥温暖,将瑶公主冰冷的手指回温。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心口。
“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