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记得使命,他使劲儿地将飞镖扎进信里,投射而去。
然后,他一眼都不敢多看,迅速转身,拔腿就跑。
他生怕一回头,白衣执剑就站在了身后。
……
下墙的飞鸟此时真像只快乐的飞鸟,飞快地跑向马车。
他还算是轻功了得,刚好赶上了缓缓步行的江呈书。
疾奔猝然停止,飞鸟一手扶在马车上,一边喘着粗气,心中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觉得,跟指挥使大人在一起,就安全了。
他随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汉,手往下滑,才发现脸上一片湿润。
原来,短短片刻,他已经被吓出了眼泪。
江呈书面无表情地看着脸上挂着眼泪的飞鸟,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你这个样子,是想让世人笑话我锦衣卫?
不,江呈书只想在世人眼里看到他们对飞鱼服的恐惧。
忽然,飞鸟一愣神,腹中一痛,全身力气瞬间流失。
飞鸟口中鲜血不停地往外溢,他想说话说不出,双手无力地握着捅入腹中的绣春刀。
那是他的刀,上面还刻有他的名字。
江呈书不愿意被飞鸟的脏手碰到,在飞鸟伸手捉刀的前一刻松开了握刀之手。
飞鸟眼睛瞪得老大,颤抖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至死,都不瞑目。
“走。”
江呈书走上了马车,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手,吩咐了车夫一句。
车夫对倒在地上的飞鸟视而不见,扬起鞭子,驾起了马车。
江呈书忘了问飞鸟,飞鸟也没机会说。
院里有两个人,江呈书先入为主,觉得只有一个。
……
细雨连绵,一直下到了晚上。
洛寒天再睁开眼时,天色已经黑了。
这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
洛寒天直起身子,院里几盏灯亮着,厨房有人在忙碌。
很快,素女端着两大碗宽面走了出来。
宽面上,有葱花,蛋花,嫩瘦肉,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振。
“主子,晚餐。”
洛寒天有种说不上的愉悦,上次吃素女做的饭,还是三年前。
吃面之前先喝汤,洛寒天的习惯。
“味道很好。”
“主子喜欢就好。”
素女心说,那当然啦,精心制作,满满的都是爱意!
就在这时,素女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推到了洛寒天手边。
“这又是什么?”
“江呈书的资料,我亲手搜集的。”
洛寒天心里一暖。
“这么担心我会中套?”
“主子武功盖世,我的担忧理应都是杞人之虑。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江呈书很强。”
看着素女认认真真地说出这番话,洛寒天微微一笑。
“江呈书一个耍笔杆子的官,再强还不是被素女查个底儿透?”
江湖人,上至画仙,下至扛刀流离大汉,全都看不上那些戴乌纱食肉糜的官。
正如同,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也未曾将他们这些江湖草莽放在眼里一样。
素女微微一笑,若是往日,她肯定点头称是,但是今时今日她却实在是不敢苟同。
“这些只供参考,至少有一半是不够对的。”
什么?
洛寒天吃面的动作突然一缓。
“至少有一半是不对的?”
“嗯,至少一半。”
素女随手将碗里的肉夹到洛寒天碗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