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讲理

    刘氏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就变了，她没想到大公子对小雅的期望有这么高。大公子说得合情合理，还符合孝道，她只好笑着说到：“小雅这个孩子还真是可爱，是我没有姐姐的福气好，养不到这样好的女孩。”刘氏说完就悻悻而去，时间很紧，她也来不及和崇爵爷通气。

    终于到了开席的时候，崇家人按名分坐好，媵妾是不能坐在席面上的。葛氏坐在崇爵爷左边，二公子挨着她坐，然后是新阳，新月。媵人冰只能站在一旁布菜。

    大公子坐崇爵爷的右手边，下手边坐着三公子和四公子，刘氏和乔氏坐在一处，刘氏带来的小媵妾三年前因病身故，刘氏没让家里再送，所以她身边没有人服侍，乔氏带来的小媵妾也不在乔氏身边服侍，乔氏打发她看孩子去了。

    赵兴雅的身份是不能上席面的，大公子便让人给她准备一点饭菜在待客厅的小茶室里用饭。不料府中的管事很快传来了一句话，说是爵爷让小雅上桌吃饭。大公子听到这话，知道该来的风暴是躲不过去的，他果断地牵着小雅的手向席面上走去。他明白刘氏侧夫人是多么得宠于他的父亲，可为了小雅，他还是要拼一下。

    葛氏看见大公子牵着小雅的手前来坐席，顿时脸色阴沉地说到：“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一个媵妾生的小丫头居然和我们一桌子吃饭。”

    崇爵爷看到葛氏发怒，皱了一下眉头就说到：“夫人不必动怒，我已经决定把小雅的身份变为贵族，明天就把名帖送到官府去上册。当然她的出身不及新阳，新月二人，勉强算是士大夫小姐一列，今天让她坐席吃饭，算是给她一点体面。”

    葛氏听到这些话，真是忍无可忍了，把筷子一摔就质问崇爵爷说到：“凭她这样的出身还能当公爵府的贵族小姐，我不答应，让她当新月的媵妾都是抬举她了。”

    听到葛氏这样侮辱小雅的出身，一向不多话的大公子一下子站了起来，对着崇爵爷就是一鞠躬，然后说到：“父亲大人，我不觉得小雅的出身有什么问题。她的母亲媵人真是钟子爵府陪嫁的媵妾，也是您原配正品夫人的媵妾，身份总比有些出身寒微的士大夫人家的媵妾生下的孩子高贵。让出身高贵的当出身低微的女子的媵妾，符合常理吗?我现在就以亡母的名义，请求父亲上报官府，让小雅成为我母亲的女儿。让我母亲身后儿女双全，成为有福的女子。”

    这番话好是一枚扔进滚油中的石子，让整个大厅里都安静下来。大公子秋天才满十二岁，从来不管府上的任何是非，可现在他突然出口伤人，不怕得罪葛氏和她身后的所有人，坚持要让小雅得到尊贵的身份－－爵爷府原配正品夫人女儿的身份，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葛氏的脸色气得发青，媵人冰是没有资格坐席，在一旁站着，气得身子都在发抖。新月干脆下了桌子，要冲过来打赵兴雅。大公子一把抓住了新月的胳膊，对她说到：“你试试看，你敢打小雅，我就打你。”

    新月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下等教养的本色，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哭起来，口里不干不净，骂着一些脏话，让刘氏忍不住鄙夷起来。不过她看到葛氏一伙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舒服，脸上居然有了笑容。

    崇爵爷是个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人，看见嫡长子和继妻，庶女闹成了这样，很不成体统，他心里是赞成刘氏的主意，便假装公正地说到：“逸航说的对，小雅的身份确实有资格当爵爷府的贵族小姐，你母亲的女儿。可她的嫁妆成问题呀，我公爵府的原配正品夫人的女儿将来出嫁，少说也要二百万钱的嫁妆吧。为父我承袭爵位的时间不过十二年，可没有本事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给她这个的媵妾生女陪嫁。你外祖父家要是愿意拿出这笔陪嫁，我就立刻将小雅认为你母亲的养女，公爵府的三小姐，地位在新月之上，新阳之下。”

    原来崇爵爷是想用这个难为大公子呀，钟氏过来的时候嫁妆对于刚当子爵的崇思远是很客观的，钟氏带来了三个媵妾，十二户奴隶共三十口人，还有价值五十万钱的嫁妆，包括土地和金钱。当年钟氏的家产就为了崇爵爷的进步少了大半，在璐管事经营的五年多时间，除了表面上使用的钱，能弄走的都被弄到钟家那个媵生子，璐管事儿子那边去了，到了如今，这些家产除了奴隶变多了之外，剩余的产业加起来能值十五万钱就不错了。大公子绝对没有可能给赵兴雅筹到二百万钱的嫁妆。

    大公子对于父亲的说法有些不满，直言到：“我们崇家本不是贵族世家，得到公爵之位全靠父亲的苦心经营，这一点我是非常佩服父亲的。我读过史书，目前天下应该还没有一人能如父亲一样在太平时节白手兴家，靠自己的政绩得到如此爵位，身为您的儿子，我觉得无比骄傲。”

    这番话从自己的嫡长子嘴里说出来，听得崇爵爷心里是感慨万千，这件事也是他颇为得意的事情，可接下来大公子说的话就让他吃瘪了。大公子说到：“既然我们家经营爵位的时间很短，父亲又一向爱护百姓和奴隶，妹妹们的陪嫁少一点有什么关系。在没有嫡女的情况下，新阳是庶女中地位最高的，父亲理应多给嫁妆。至于小雅妹妹，排在她后面的新月妹妹就是少得一些嫁妆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华家可是有名的望族，去年华公爵一向不喜欢的那个媵生小姐出阁，才不过三十万钱的嫁妆。小雅的嫁妆，父亲看着随便给一点，两位庶母要是喜欢她，也能送一点，我这个做哥哥的再添上一些，绝对不会辱没了公爵府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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