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出的钱?”
樊辰撩起眼皮儿,没什么精神地嘟囔了句:“不然呢。”
果然,在看到京盛钱庄四个字时,方瑶就觉得这估计是京城里钱庄的名字。
她原本还在怀疑樊辰说那么多,八成和上次在郦阳县的时候,故意耍自己,不想给钱。
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掏腰包……
虽说这几日一直想着甚么万两富婆,但在看了漳湘城中灾民们的惨状后,她觉得樊辰不可能真的会拿一万两给她。
就算真的给,她也不敢全要。
毕竟这些钱是从受灾百姓们的身上一点点拔下来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这五千两是樊辰个人掏腰包给她的,方瑶瞬间没了心理负担,甚是开心地问:“你怎么这么多钱的?”
然而樊辰只是轻声又委屈地嘟囔:“困……”
“……”
方瑶再仔细看去,这厮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默默收好银票,把旁边儿的毛毯轻轻给他盖好,目光触及到他眼睑下的淡淡黑影,感慨一声。
古代天天外出的公务员,日子也不好过啊。
她掀开帘子一角,快速钻出去后又急忙给拉紧系好,生怕强劲的冷风将樊辰给刮醒了。
回到马车,李富贵等人已经在一旁等着呢。
“大师,出发吧?”
“嗯。”
方瑶推开格子木门,钻进了马车里,又将门轻轻一推,门板合住,彻底挡住了外面的风雪。
这种可拆卸的格子门板是属于推拉式的,马车门口的下面留了槽口,是方瑶特意让木匠老头儿做的。
不用往里开占空间,也不会往外开撞到赶车人,受到了李氏族人的一致好评。
外面冰天雪地,马车里却暖烘烘的。
火盆儿塞在她睡的板床底下,用东西固定住,上面的床板儿被烤得热乎乎的,躺在上面就像是睡在热炕上,甭提多舒服了。
不仅如此,旁边的门板也热烘烘的,外面赶车李富贵也能靠在上面取暖。
这是姜氏想出来的好主意,现在已经推广到全车队。
“大师,杨兄弟说漳湘的这条官道路可好走,夜晚您就不用出来了。”
外面,李富贵还在说话。
方瑶交代道:“族长,累了困了可得说,到时我来换你。”
“放心吧,大师,这几日我早歇息够了,精神头好着呢。”
李富贵说着,嘴里喊了声“驾”,车子再次吱吱呀呀驶了起来。
方瑶拉上毛毯,将喜欢乱滚的小妹抱在她腿边,慢慢躺了下来。
原本她是想着渡河后,不一定急着走。
可自打她在船上听到老洪头的话,心中便隐隐不安起来。
那蛊师曾经留下那句“后会有期”,而他也是前往北方,几乎不用想,对方盯上她了。
而且极有可能来者不善。
要不然也不会变态到将他毒害的婴孩作为所谓的“厚礼”送给她!
她双眸微闭,期望着趁风雪还未变大时,多赶些路。
……
某处漳湘河畔。
一只孤舟驶进枯萎的芦苇丛。
“嗷呜——”
不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紧接着,又是一声,两声,越来越多……
一个矮小的身影拨开芦苇,轻松落到岸边,前方三、五丈外,十几只眼睛冒着血光的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跟了这么久,应该很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