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十分敬佩。”欧阳坐在床上微微俯身行礼,“可,若我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只想杀人灭口,你又如何是好?”
话毕,欧阳随手掷出双指之间的竹条,飞向柳青松,擦着脸庞留下一道血痕,而后没入墙体。
柳青松眼看着欧阳缓缓收回的手,依然没有惊恐,甚至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只是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眉头皱起,似乎是因为些许疼痛,回头看向没入墙体的竹条。
虽然,他没有看清暗器是何物。转念一下,其实,也无须知道是被何物所伤。
只需要知道,欧阳可以轻松的杀死自己,便足矣。
欧阳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当柳青松拿出自己的底牌时,对方自然也要拿出相应的底牌,才能确定赌桌上的双方,摆在台面上有对等的筹码。
“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怎能世事皆如所料,皆如所愿,总有些时候需要赌一赌。”
“用一家性命,与一村之人的性命,赌我不会滥杀无辜?”
“老夫这一生,死里逃生若干次,能活下来,全凭气运。”
“但若是真死了呢?”
“死了便死了,老夫此生已无憾。”
“可你妻儿,不是因你而枉死?”
“吾妻自然知晓,我会全力护她安全,至于吾儿,乃是他执意将你救回。若是因此而死,那也是他为自己的选择,应当付出的代价,怨不得旁人。”
“有些意思。”
欧阳从未见过如此分明之人,不禁对这名为老者,所教养的子嗣,充满了兴趣。
“老夫,还有件小事相求。”
“这几日养伤期间,需要有人侍奉,叫令郎过来,我会好好看看他。”
柳青松再次珍重行礼,“只需实话实说,再将江湖险恶之事,说上二三例便可。”
欧阳挥了挥手,柳青松拱了拱手,便退出房间,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房门被打开,门外走进来一名少年,身高约有七尺左右,身穿本色麻衣,腰间披着灰白色的狼皮,肤色略黑身材健壮,满脸稚气,十分清秀,双眼格外有神,与他父亲十分相似,只是双眼,没有其父亲沉敛。
想来也是正常,毕竟才是未行加冠礼的少年。
少年故作沉声,“吾名柳白,年十五,柳青松乃是家父。善射术,好捕兽,百步之外,箭无虚发。”
柳白得意洋洋,展示着自己的优势,甚是骄傲。
的确也值得骄傲,在整个村子里,已经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猎手,除了他父亲,能稳稳胜过一筹,其余村子里的猎手,也就是伯仲之间,然而他才十五岁。
“张弓拉满可有一石之力?”
“只有半石之力。”
“气沉丹田,呼吸吐纳,可曾知晓?。”
“不知。”
“拳腿功夫,可曾习得?”
“未曾。”
“如此说来,你未曾习得,任何武道功法?”
“是。”
“那你如何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凭我手中这把弓。”
“你在跟我说笑?”
“柳白很认真,并没有说笑。”
“如遇山匪强盗,尚无自保之力,与那手无缚鸡之力,寻常百姓有何不同?又如何保护一城百姓安危?”
柳白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我可以学,而且,我学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