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你这算什么?不伤筋不动骨,我们如今在马棚养马,一个不小心,马发脾气了,可是会把骨头踩断,前几日不就有个人,被马踩了腿骨,这一辈子都是个瘸子了。”兄长不满地道。
“就是,爹,我觉得不吃一顿餐食并不能让她醒悟,要不再让她跪一夜吧!”弟弟更是火上浇油。
“成,你去门口跪着~~”
“李丛在吗?”门外传来王管事的喊声。
屋内齐心协力训斥清奴的几人,连忙起身出去迎接,一个个笑脸相迎,将人请进来。
“王管事亲临寒舍,实在蓬荜生辉,请坐,若不嫌弃粗茶淡饭,一同吃顿饭可好?”清奴爹说着,躬身请人。
清奴起身,站立到一旁,眉眼下垂,遮住通红的眼睛中欲滴不落的泪水。
“清奴不愧是当了好些年的正经姑娘,识文断字,知书达理,教的你们这些亲人,也会说些文绉绉的问候话了。”王管事皮笑肉不笑说着话。
“哪里哪里,她再识字,不也是府上的奴婢,王管事还管着咱们,咱们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清奴爹继续讨好地说着,肚子里努力挤出从女儿那学来的四个字成语。
王管事懒得理会他在自己面前的卖弄,拿出一个荷包,道:“侍御史今日夸了府上伺候周到,太子殿下开颜,赏了畅春园中伺候的侍女,这是属于你们女儿的。”
清奴爹看着那鼓鼓囊囊的荷包,眼中射出光,笑意更深了几分,伸出手去接,道:“周到伺候客人是她的本分,有劳王管事辛苦走这一遭。”
王管事拿着荷包的手,将荷包在清奴爹手上转一圈,却迟迟不落下,道:“知道我辛苦一遭就好。”
“哦,喔噢,小人不懂事,管事身疲脚乏的,小人该奉上一些银钱,给管事的喝酒解乏。”清奴爹恍然想起,这般说道。
听了这话,王管事便伸手从荷包里抓了一般银钱,塞进自己的袖子,道:“如此,就感谢你的大方了。”
清奴爹看着那少了一半的荷包,心里在滴血,笑容都快撑不住了,还要努力道:“何来道谢,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看着王管事离去的背影,清奴爹忙不迭将荷包里的银钱倒出来,几个脑袋挤在一起,数着银钱,数了好几遍,都没得出个正确数。
清奴娘呵斥道:“清奴,快过来数一数,这数怎么每次数都不一样?”
清奴站着一动不动个,清奴娘起身就是给她一个巴掌,又揪了她腰间肉,疼的清奴倒吸一口冷气。
“挣了几个银钱,就腰杆子硬了?老娘使唤不动你了?这是你卖身子的银钱,你这条命,是老娘给的,你硬气个什么劲儿?”
“就是,没有你爹娘,你能长得这么周正?”
“爹,要我说,她就不该回来这么早,害王管事跑一趟,害得银钱直接少了一半!”
“对,只是跪一晚不够,让她顶着水盆跪一夜吧!”
吵闹的破败院子回归平静,一家子各处睡觉,唯独清奴,头顶着一个装了半盆水的木盆,跪在院子里,双手扶着木盆,担心它掉下来。
不是她不想偷懒,按照以往的习惯,此时有人在暗处看着自己,要再过一个时辰,他们真的都睡着了,她才敢偷偷把水盆放下,起身活动活动,否则,被暗处的人发现自己偷懒,惩罚就会加重。
身体疲累,心中郁闷,清奴心里给自己打气,“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这是楚婕教他们做操时,口中念的节拍,以前她总觉得做完操,身心都会更舒爽,如今,竟然成为身心的安慰。
突然,矮墙外,点着灯笼来了一行人,问:“这是清奴的住所吗?太孙殿下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