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出于人情方面的考量,帮王振余孽说一两句好话。
所以朱祁钰才会有所忽略。
毕竟没了朱祁镇,王振余孽就只是一群普通宦官。
远远没有孙太后的威胁来得有压力。
徐有贞继续道:“昨儿几日,阮浪生诞,上皇送了件贴身物件给阮浪。”
石亨猛然站了起来。
讶然失声问道:“贴身物件?”
这可有意思了。
上皇这举动像当年汉献帝一样,贴身物件代表他的圣意,若是出宫,只怕就会引起一股天崩地裂的动荡。
徐有贞微微颔首,“一柄金刀。”
石亨缓缓坐下。
贴身物件,还是一柄金刀,意图已经不言而喻。
沉默半晌,问道:“金刀在何处?”
徐有贞叹道:“还在阮浪身上。”
石亨颓然道:“那有什么用,出不了宫,金刀就只能是阮浪手上的一个玩物罢了,何况这件事你都知道了,锦衣卫那边会不知道?”
徐有贞哈哈一笑,“阮浪在宫中数十年,根深蒂固,他能让锦衣卫逮着?”
石亨若有所思,“如何将金刀带出宫来?”
徐有贞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神态。
他当然不会说。
也不需要说。
意思明确,计谋我已经出了,如何将金刀带出来,就是你武清侯的事了。
要不然找你干什么?
石亨懂了,暗暗惊心,开始正视徐有贞,这个读书人心机城府太深,但石亨更惊心另外一件事——王振余孽在宫中的势力太过深沉了。
宫中内侍和外臣之间几乎不可能联系。
但徐有贞却知道阮浪的动静。
这只有一种可能,是王振余孽在当中牵桥搭线,而且必然是教坊司、钟鼓司那一群人,因为他们可以利用给朱祁钰送女人的机会将消息来回传递。
沉吟半晌,“王瑶。”
徐有贞问道:“此人是谁?”
石亨道:“直殿监掌司,渭南人,景泰五年入宫为内侍,因同乡的缘故,此人入宫之前和石后交往不错,可以一用。”
直殿监,掌管各殿及廊庑洒扫之事。
在宫中最适合打探、传递消息。
徐有贞笑了起来,“侯爷真是未雨绸缪。”
什么老乡……
搞不好就是石亨安排王瑶进的大内。
而石后是石亨的侄孙,虽说是读书人,但作风浪荡,养了一帮不法之徒,平日里没少仗着石亨撑腰横行京畿。
也帮石亨办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徐有贞一拍大腿,“妥了!”
起身,笑道:“金刀到手,我等便可趁机将上皇请出南宫,届时,便是侯爷大展宏图之日!”
石亨也起身,笑意阴沉。
略有讽刺。
徐有贞啊徐有贞,终究只是个读书人,以为拿到金刀就能翻云覆雨?
天真!
此事,终究还是要落在刀兵上。
所以自己这个军中地位仅次于于谦的人才是不可或缺的!
但还要提防一个人。
卢忠!
须知锦衣卫耳目遍及整个京畿。
卢忠在哪里?
今天群臣齐聚乾清殿,石亨没有看见卢忠。
他被陛下安排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