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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丰州镇,火光将天空映照得通红。
镇外一处山坳间,中军大帐人来人往。
朱见济捧着一个暖热的酒壶,不断的吞着口水,慢慢往杯子里倒酒——想整两口。
十年了,老子整整十年滴酒未沾了。
倒也不是酒中饕餮,就是想尝尝鲜。
哪晓得,刚倒了半杯,横空伸出一只手来,将酒杯接过去,“谢殿下隆恩。”
然后一饮而尽。
朱见济大怒,抬头就要发作,一看是帝师张鹏。
那没事了。
王越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想笑,我大明堂堂太子殿下,竟然要看帝师脸色,倒不是张鹏作为文臣让殿下忌惮。
仅仅是因为帝师这个身份而已。
这个太子硬是要得!
而且张鹏很聪明,没有劝谏什么的,就说谢殿下赐酒,意思明确,殿下你还小,不到喝酒的年龄,这无声劝谏相当有谋略。
朱见济放下酒壶,有点来气,索性往张鹏面前一推,“拿去拿去,都给先生!”
张鹏呵呵笑纳。
朱见济道:“行军辛苦,两位坐下罢。”
张鹏和王越不敢僭越,只敢落座半个屁股,朱见济见状无语,“在外行军,我现在是副总兵官,你们一个督军一个幕僚,别那么多朝堂礼节,坐好了!”
张鹏和王越这才敢正襟危坐。
朱见济咳嗽一声,“朱遵惜和朱祁镇上午入驻泉州府,派出来的斥候也都被截杀了,此刻他们还蒙在鼓里,做着对我部三路合围的春秋大梦。”
老子给他俩一个惊喜,睁开眼就发现泉州城了瓮中之鳖!
王越立即拱手作揖,“殿下英明!”
朱见济呵呵摆手:“别给我拍马屁了,为时过早,等彻底把泉州包了饺子再说。”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问王越,“这段时日,宁王朱奠培没有异常表现?”
宁王随军,王越负责盯他。
王越摇头,“没。”
朱见济只得作罢,朱奠培是个人物。
想了想,“泉州城内,还有四万多建文叛军,其中一半左右是朱遵惜招募的新兵,毫无战力可言,也谈不上忠诚,至于剩下的两万人,是原福建都司的地方卫所兵力,现在我就担心出意外,到时候就不得不大兵攻城,可如此一来,死伤的都是我大明儿郎。”
该杀还是得杀。
但很可惜。
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倒是可以兵不刃血。
张鹏哈哈大笑起来,“微臣不得不佩服陛下的运筹帷幄,有道是上兵伐谋!到了今天这个局势,别说还有两万福建都司的地方兵力,就算这四万多人全是建文的心腹兵马,这仗估摸着也打不起来了。”
现在终于明白陛下为何敢让太子殿下亲征了。
因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根本没有风险!
朱见济嗯了声,“话是这么说,还是要谨慎为宜,毕竟咱们的兵力还聚齐过来,万一朱遵惜和朱祁镇选择突围,咱们三万人要兜住四万多人,很不现实。”
张鹏摇头,“天亮之前,援兵必定赶至仙游!”
朱见济心里猛然一动。
仙游……兴化府……
没记错的话,后世在兴化府那边发现了建文的坟茔,也就是说,如果朱允炆还活着,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就躲在兴化府!
等忙完泉州府这边,去见见他。
代太宗朱棣给他问好。
嗯,用刀。
似乎不妥,好歹是老朱家的一代帝王,体面还是要的。
喝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