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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心里一颤,颤声问道:“怎么了?”
范彪道:“成德在城头,但他没开城门!”
大军出征,成德率领平海卫四个千户所留守泉州府城,此时应该大开城门,恭迎陛下入城才对,却一反常态紧闭城门。
谢晚伸出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成德勾结广东都司叛乱了,我们绕过府城,去海边!”
泉州城门上,成德旁边站了个浑身披甲的武将。
广东都司都指挥使同知张泉!
难怪广东都司一直没动静,原来在这里等着!
现在看来,恐怕成德早就和广东都司勾搭到一起了,要不然广东都司能这么快占据泉州府城?
显然早就蛰伏在泉州府城外面,就等己方大军出动后,他们来抄后路。
听谢晚这么一说,朱祁镇崩溃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朱遵惜一死,不到一天的功夫,大好局面就如此彻底的崩盘了呢?
逃。
继续狼狈的逃。
范彪本在殿后,纵马狂奔到朱祁镇驾辇旁,“成德没追。”
谢晚无奈的摇头,“有可能海上也被封锁了,所以他们根本不用追,因为咱们已经无路可逃,但不论如何,微臣和范彪哪怕是死,也要将陛下送出福建!”
朱祁镇已经麻木了,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觉得这人生好大起大落好没意思,短短一两天,就经历了悲喜两重天。
眼看海边遥遥在望,范彪却忽然勒停战马大吼一声,“有伏兵!”
又对朱祁镇和谢晚道:“伏兵只有三百人左右,都是骑军,但领军的好像是个小娃娃。”
朱祁镇愣了下,掀开车帘仔细看了一眼,猛然站了起来,“是朱见济!”
好你个朱见济!
这个时候,你竟然敢在朕面前出现,还只带三百人?!
朕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么?
恶向胆边生。
咬牙切齿的对范彪道:“范侯爷,传朕旨意,只要谁能杀了朱见济,朕封他国公!”
范彪唯有苦笑。
杀个锤子啊!
这一路跑下来,身边已经只有五百多人了,而且军心泛散,现在去冲锋,那是自杀,咱们一路没被人砍了脑袋去领功已经万幸了。
不远处,朱见济一马当先。
肩抗东风狙击枪,手按长剑,身后是三百东宫幼军。
就这么挡在道上。
一点也不担心兵力处于劣势。
就朱祁镇身边那几百人,现在哪还有胆量。
看着已经没多少人拱卫的马车,笑眯眯的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已经山穷水尽了,下车吧,孤还能给你个体面。”
没动静。
朱见济不急,还是那句话,优势在我,耐心等着。
终于看见朱祁镇和一个青衫读书人从马车上下来。
朱见济哈哈一笑,纵马上前。
身后三百幼军紧紧跟随。
而对面那些溃逃士卒,此刻还跟在范彪身边的,都是忠心耿耿的人,见状都刀剑出鞘,不料范彪回首示意,让所有人稍安勿动。
朱见济在士卒拱卫下来到朱祁镇前面十米处,大笑道:“在你们后面,有朱永率领的团营两个大营,其中铁骑一千,随时都可以追上来将你们踏成肉泥,泉州城里有成德率领的平海卫,以及广东都司的两个卫,你们进不去,至于走海路逃窜么——”
回头指着不远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舰,道:“也别想了,广东都司已经封锁了泉州港口。”
朱祁镇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