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小巧玲珑手给剥了个干净。
接下来,焚香、沐浴、更衣、梳妆……
一应俱全,东风也早备好。
空阔宽敞的大厅里,一只足以容纳八人的木桌早已摆放好。
坐在上座的,自然是这个家年龄最大的。
他头发花白,白须冉长,脸上皱纹横生,但是那双眼睛却烁矍有神,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脸上搁置的笑意洋洋,又点像个街上买酒的老翁。
好在他穿着一身深蓝色袍子,这才显出他在这个家庭的无上地位和资深阅历。
他有些焦急的张望着大厅前方,天色已经变黑,压了下来。“唉,怎么还不来?”
“父亲莫急,儿媳已经命人先带云兮去沐浴更衣了。舟车劳顿的,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必得先洗洗。”
虞黛雪知道韩老爷子等待韩云兮的焦躁心情,也知道二弟托女的用意。
为表心意,她警惕特地穿了一身淡青色滚雪细纱薄罩,内里则是清晰可见的白底上印有青色莲花的襦裙。虽年至三十八,却依旧清丽动人,甚至不见少妇的风韵,却有一派江南未出阁的闺秀之范。
如此,希望那小姑娘见了,也对自己心生欢喜。
韩守正则穿着那身十年不换的深黑色冕服,微微喝了一口清茶。那张严肃的脸上,早已皱出了和他发妻的年纪略不相符的皱纹。
这里面,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一个十五岁豆蔻少女,她穿着绿色纱裙,一双藏着星星的眼睛一直看着空空如也的桌子。
韩婉兮饿得就差咬手了。
“人老了——耐不住饿了。”韩老爷子坐在上座,莫名一叹气。
饿啊——
所有人都饿了。
韩老爷子这么大年纪,本就一日三餐马虎不得,而今却饿到了现在。
“聿离,你怎么办事的!”韩守正那双眉头绞了起来。
整个偏厅里一时间阴云密布,甚至还带着几分恐怖的意味,“让你接个人你都能接一整天,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除了骑马射箭还会做什么事!”
韩聿离听了,背后的汗毛竖起。他抖了抖眉,赶紧赔罪,“爹,儿子错了,儿子下次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等老爷子我走了你再摆你那一家之主的威风。”韩老爷子,最爱的是他那莫名其妙被先帝拉去盛京再也没回来过的二儿子,可是身边最宠爱的,就是韩聿离。
韩老爷子发话不轻不重的,却气的韩守正脸上一块青,一块紫。
爹怎么越老越不给自己面子。
“爹——”韩守正有些冤枉。这次明显是聿离做错事,他说几句也是正常啊。随后他瞪了一眼韩聿离,你这个臭小子,看你祖父走了我怎么罚你。
“来了。”一个沉稳冷冽的声音响起。
韩聿清看着一袭水烟色长裙曳地,头上别着两支小巧玉簪子的小女子拎起长裙小心翼翼的踩着步子进入偏厅。
韩云兮刚入了厅门,便看到一个穿着绿色长袍半瘫在上座上的老爷爷。这爷爷看起来面色清矍,眼睛似有泪花在闪。
这人不会就是我祖父吧。她父亲不是说他上山钓鱼去了吗,居然也来了这里。
显然,是为的自己啊。
今日这场景,莫名有点像林妹妹初入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