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仅限少数富贵人家使用。这是烤鸭,经过秘制后采用果木挂炉烘烤,色泽红艳,肉质细嫩,味道醇厚,肥而不腻。”
甄风指着一个土疙瘩道:“这道菜就有意思了,名为叫花鸡,相传乃是叫花子无意间所创。据说叫花子偶然得到一只鸡,可是既无炊具,又没调料,于是他将鸡去掉内脏,带毛涂上黄泥、柴草,置火中煨烤,待泥干鸡熟,剥去泥壳,鸡毛也随泥壳脱去,枣红明亮的鸡肉,扑鼻的芳香,入口酥烂肥嫩,啧啧啧……”
徐游听完已经忍不住动筷子了,笑了两声,示意其他人:“这小子说起来头头是道的,把老夫的馋虫都勾起来了,就是不知道口味如何,我们就帮他尝尝。”
徐锴本来想继续喝一杯酒,刚才在台上用的杯子太小,十杯也就二三两,实在不过瘾。只是耐不住劝,也被那香气勾起了兴趣,于是跟着先下了筷子。
一筷子下去,三个老头子的脸色和眼神就变了,什么细嚼慢咽的吃饭规矩全忘了,筷子下得跟冰雹似的,噼里啪啦,再喝上那一口一杯的烈酒,实在是刺激无比,肉的油腻缓解了酒的辛辣,堪称绝配。
甄风、展堂看着他们,有些惊讶,三个人的年纪加起来也得近两百岁了,怎么还不沉稳?那个叫花鸡都还没剥开呢。
甄风下手,剥开叫花鸡,香气猛然四散,三个老头子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来。
徐游不客气地说道:“小子,把鸡屁股带腿给我。”竟然还有此嗜好,真不愧是老当益壮。
一炷香功夫,四道菜被一扫而空,看得展堂怀疑人生。要不是酒被限量了,又有美食堵住了嘴,这三个老头估计就喝趴下了。此时满脸红润、神采奕奕的状态,正是最佳。
刚才没落得着说话,徐锴憋着的疑问终于抛出来了:“小子,你这望江楼八副楹联可谓个个是绝对,除了薛涛,其他的都是谁写的?”
另外两人也投来同样疑惑的目光。甄风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几位先生,之前学生遇到一位前辈,他走南闯北多年,身上许多趣事,学生在和他相处的时候知道了这些有趣的东西,只是究竟是谁写的,已经不可考证了。”
“哈哈,你有此‘醉生梦死’,有此佳肴手艺,有此千古绝对,何愁这酒楼不兴隆?”陈乔说着此话,听着是在祝贺,实际上没有一丝兴奋之意。
甄风严肃地说:“陈先生说的是,有了这些,这望江楼确实可以一骑绝尘,不过我希望望江楼并不是一个吃饭喝酒的地方,也不仅仅是挣点钱,学生以为这望江楼可以是除了青楼之外,一个主流人群不掺杂色欲、不拿女性当衬托的社会交流平台,所吃、所喝、所品、所谈,无一不是最精致最高品味,最有意境的。比如这些千古绝对,初时大家会觉得好玩,或许就会激发人们去读书、讨论来弥补自己的不足,等一段时间后急躁了,会让人看到自身的差距,而不是一直自以为是,最后大家会发现,大家都一样,也就平静下来,继续读书讨论了。总而言之就是,读书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读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读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或许学生想得偏颇,请先生们海涵。”
三个人用一种看猴子的眼光打量着甄风,没想到一个商贾,一个少年郎随口一说,就是这样的话,已经上升到了人生哲理之境。对于甄风来说,一座酒楼只有格局足够高,在各种酒食细节里赋予文化的力量,才能赢得高阶层人士的共鸣和青睐,才有可能挣钱、挣大钱。酒楼只是一个平台,烈酒佳肴和千古绝对,都是传递共同价值观念的载体。
徐锴琢磨着,走到了河边栏杆的柱子处,拍了拍,慢慢地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老夫会细细琢磨。按你自己所说,难道这里是效仿武则天无字碑的无字联?”
徐锴指的柱子上也有红漆,而且很长,但是并未再见缺一联,上面空无一字。甄风瞬间打破高深哲理氛围,拉回了接地气模式:“哦,不是,那是还没往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