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都快成了无底洞了。干脆听三娘一句,你既然也是江清馆的东家了,不如弃了望江楼,去江清馆吧。”
“你放心吧,等望江楼重新开张的时候,就是收网的时候,到时花间楼的下场一定会非常好看,你让三娘赶紧准备马车,等着来拉钱就是了。”
“甄掌柜,不是江某不信,只是你还有甚么法子对付花间楼?”
甄风拿起蜈蚣锉打磨着一块造型奇特的木板,低着头淡淡地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江陵被这反差激得有些按奈不住:“哎呀,我的甄掌柜,这都甚么时候了,你就别兜圈子了,我都急出汗来了,你怎么还做起木工来了。”
“老江,虽然你是护院的头领,拳脚功夫很好,但也是个读书人出身,难道不知道越是关键时候越该沉着冷静么?你看我这样,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有心思跟你在这打机锋吗?”
“我知道,只是江清馆现在被打压得快不行了,三娘天天睡不着觉,你说我还怎么沉着冷静。”
“知道你喜欢三娘,你怎么知道三娘天天睡不着觉,你是不是经常去偷看人家睡觉,还是说……”
江陵脸色微红,立刻换了一张严肃的脸,脖子上青筋暴起,指着甄风道:“甄掌柜,话可不能乱说,我和三娘清清白白的,没有你说的那种事。”
“没有就没有,至于指着我的鼻子嘛。”甄风放下手上的木板,神色从玩笑恢复了平静:“人生短短几个秋,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人经不起岁月的蹉跎。回去准备马车吧,等着来拉钱就行。”
江陵刚走,甄风就找上马丁,眉头有些紧锁地把关于盐价情况转告了马丁,交代了一番,让马丁去黑市瞧瞧。不多久,马丁就回来了。
“掌柜的,江陵说得没错,现在官盐到了三百文钱一斤,而且有价无市,基本上都没货了。黑市现在也到了二百七十文钱一斤了,而且还在涨。我问了几家,还有漕运的伙计,最近只有一家‘威阮号’的商号从江北一带运了几十船盐来,估计得有数万石,似乎还在增加。黑市的幕后货源主要就是这家。”
此时一石为九十二斤半,数万石意味着至少价值二十五万贯,而且价格还在上涨。
“以往黑市盐贩子竟能容许这家商号鸠占鹊巢?”
“倒也不算是鸠占鹊巢,有些盐贩子可能就是从威阮号私运的盐,如此一来他们也能多挣不少。其他人似乎也都被打点好了,就算他们有怨言,当前的盐价已经够他们兴奋一阵子了。”
“看来这威阮号的力量很强大,原本躲在江北,现在出了头,可谓来者不善。你有打听到,宋国果真要切断每年的食盐供应吗?”
“这倒没有确切的官方政令,只是传言言之凿凿,不由得人不信,马上到了年节了,都怕明年若是没了官盐,往后便买不到盐,或者价钱更高。”
说这些话的时候,张确也在旁边,他听了良久才道:“这个月我们用盐就不少,也就是说以往成本一贯钱的,再加上其他材料的物价上涨,现在做同样东西,成本至少得涨到了六七贯钱,若是往后这些东西卖的低价了或是卖少了,岂不亏大了。”
“一旦盐价暴涨,其他物价也会飞涨,市面上滞销的东西会增加,如果不断持续下去,就会带来连锁反应。罢了,我得出去一趟。”
张确看着甄风离去的背影,一脸担忧地对马丁说:“这个月物价飞涨,盐价暴涨,花间楼又发展迅猛,过些天就算我们恢复了经营,可怎生是好?掌柜的好像并不着急呀。”
马丁神神秘秘地道:“掌柜的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让咱们把心放肚子里。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