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在客厅守了很久,我刚一进门连鞋子都还换她就火急火燎地冲过来问:“陆总打了很多电话到我手机上,我都没接。还发消息问我你在哪,我……哎呀,你要不回个电话。”
我一听,伸手就想去抓手机,却又僵在半空中。
当堕无间地狱,以此连绵,求出无期。
思索了很久,我无奈摇了摇头:“算了。接和不接,还有什么区别?”
我换好鞋子进屋,去厨房泡了杯茶水,陈心从房间里出来,眼神很奇怪地盯着我:“表姐,你要和周制片结婚了,日子都定下了,为什么告诉张笑不告诉我?”
陈心的反应特别强烈,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而这次一出口就灌着火药味。
我沉默不语,心里却暗道:心心你这个傻丫头,我会嫁给周湛除了有陆寒深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你。
“周湛不是已经登门和我爸妈提出要和我结婚了吗?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喝了口水,假装无所谓的语气,不想点破一些事再去践踏陈心的尊严。
陈心仿佛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憋红张脸:“我……我是……觉得好突然。”
“周湛在楼下等我,我找件睡衣就下楼,你和张笑早点睡。你们一个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一个是伺候女主角和十八线女四的特助,明天都不能迟到。”我扭头指向依然站在门边的张笑:“妞,听见没?我可是你雇主。”
张笑不说话,而我强撑着微笑。其中的委屈,张笑应该很清楚。
拿完东西我匆匆下楼,周湛的车依然停在远处,隔着半截敞开的玻璃窗,一眼就望见了周湛的眼睛。
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下了秋雨。
司机下来为我撑开一把黑雨伞,撑我过去。
重新坐进车里,车子很快就调了头。
周湛忽然问:“刚刚为什么帮我拧药瓶?不恨我?”
我觉得好笑,扭头看他,淡淡答道:“嗯。不恨。你没有让我恨的资格。毕竟恨和爱是相对的。”
周湛有片刻失神,声音很轻地喃喃:“爱?多么可笑的东西。”
他说的极轻,几乎只有气流窜动的痕迹,可与他挨得实在太近,我到底还是听见了。
车子停下的时候,我的大脑因为一时间缺氧而导致浑身发冷。
之前和周叔叔吃饭是在盘古大观已让我瞠目结舌,至于周家,我一次都没去过。
以周湛的经济实力不难想象他住的地方绝不是一般的楼盘,但也想不到会是贡院六号。
这里是曾经的紫禁城区,真正的天子之地。
关于这片区域的坊间传闻很多。
有人说贡院六号的房贵在哪里一般人不会知道。房地产商从来都是只认钱,而这里的楼只出售五十套,其余的一百套只租不卖,就算有人想买,也要经过层层挑选。
除非达官贵人,皇室血统,和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平头老板姓连去看房议价的资格都没有。曾经有人带着钱没预约就去看房,结果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周湛一个德国公民,明明在国内发展,却不断靠着限时的签证与时间赛跑,迟迟不肯移回国籍。
我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说:“下车。”
我盯着眼前这片陌生的房区,内心充满着好奇,恐惧,还有想一探究竟的强烈**。
周湛撑着黑雨伞,手也恰时裹住我的肩,温吞地说:“伞小。”
进了别墅区,脚步越来越慢,连和陆寒深正式告别的勇气都没有,明天我究竟要怎么面对他。
周湛可能感受到我的魂不守舍,突然停下步伐,沉缓的气息一下渡在我耳根。
他含笑:“别怕,你今晚会陶醉的想要停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