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变,但大概这位大眼哥哥的变化有些大,让龚长凡特别地不能接受。这位大眼哥哥小时候应该也是立志要做出这样或是那样的一番成就傲立于众人之中,可是长大了却同广大的男性同胞一样,拥有同样的爱好与兴趣,在同样的地方,表现出了对共同目标的共同热情。
后头远远的传来陈霞儿的呼喊声,仿佛还有大眼哥的声音。这倒是让龚长凡清醒过来几分,极目四望,前方停着一辆奢华马车,她毫不犹豫地掀开帘子躲了进去。
待车外的呼喊声近了再慢慢远去,她才松下一口气,却又觉得无端沮丧。身后传来清朗男声:“姑娘跑到在下的车里来是要做什么?”
她猛然回头,看到的是一张清俊的面孔,墨黑长发以紫色宝石做成的发冠紧紧束在头顶,眼眸含笑,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看到她的时候眼中闪过一道光,转瞬即失。
南宫钥看得清清楚楚,那是看到猛兽看到猎物时的危险眼神,完全与眼前这人的形象不符,所谓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这种人。龚长凡却没有感到这种异常,只是惊讶于对方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局促不安地道了歉,转身想要跳下车去,马车却突然动了起来。
她身子一仰,向后倒去,被男子一把接住,轻笑声从耳后传来:“你是在躲靖宇吗?”
“你认识他?”再打量了男子一番,龚长凡也不笨,问道:“你同他是同窗?”
男子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又疑惑地看她:“靖宇那人一向待人和善,难道也会惹人不愉?”
她低下头,闷声道:“他没有。”反应过来车还在一直走:“你叫车夫停车吧,我要下去。”
男子撑起手支着头斜靠在车厢里的软垫上,看了她半晌,直看得龚长凡心里头开始发毛才转头用手指轻轻叩了叩身后的一扇小门,外面有声音应声。
他笑了笑,声音带了些慵懒:“去桃园龚家。”
龚长凡一双眼略睁大,又有些气恼:“你认得我?”
他倒也不打算隐瞒:“上一次在学院外见过你一次,一身红衣,气质卓然,当真引人注目。”
那一次有多丢脸龚长凡自然记得,虽然也许别人并不知道她去那里是干什么的,但是她是一路哭着回去的,引人注目倒确实有可能。
尴尬了一会,她依旧坚持自己回去,男子微微倾身靠近她:“在下自上次见过姑娘后便有心结识,今日老天让我再遇到姑娘,在下岂能浪费这次机会。”双倾近一些。嘴钥勾起浅浅的笑:“在下良恺轩,唯一所愿不过是与姑娘更亲近几分。”
这话说得大胆又露骨,这番表白,龚长凡这种单纯的女子自然是被砸了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有应对之策。那良恺轩倒没有再过分的动作话语,规规矩矩地将龚长凡送回了家,扶她下马车时,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她的手背。龚长凡微微蹙眉,施礼后匆匆离开。
此后便是一阵穷追猛击,就连龚长凡的母亲都忍不住为此人说情。龚长凡却已思虑良久,淡定拒绝。
日换星移,不知那靖宇是作何想法,居然愿意同龚长凡走得更近一些,也再没有见过那梦儿姑娘,估计是被家里棒打鸳鸯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龚长凡心心念念之事就要成真,面对他时她都小心翼翼,并不清楚他对她是个什么意思,她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只是那双含情的眼睛泄露了她的心事。
这是出自女儿家的矜持,虽然常常并没有什么作用。偿若他思慕你,你矜不矜持他都觉得你好,哪怕你甩他一脸子唾沫他也当珍珠玉露受用了,偿若他对你无意,你所有的无私无偿无畏付出都可以成功地让他厌恶嫌恶心。所以感情这种子事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并没有什么逻辑性可言。
所以到最后,大眼哥还是坚持不下去,在龚长凡明白自己不过是被敷衍之后同意了良恺轩的邀约,哪知那日的湖上画舫之中居然有靖宇,也不知这个巧合是何种天意,到最后,良恺轩与靖宇勾肩搭背至船尾说了半天话,靖宇独自乘了条小舟,撤了。
紧跟着,龚长凡也撤了。她心里沉重,又觉得难过,这一些是误会又不是误会,只是靖宇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离开到底让她忍受不了却又莫名心虚,他和她曾几何时已变成了如今这样比陌生人还要生分的情形。
因她独自离开,似是触痛了良恺轩的某条神精,竟在另一次单独相见中借酒醉欲行不轨,被有功夫底子在身的龚长凡一记手刀劈晕。南宫钥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龚长凡却伤心于靖宇应该对此人了解颇深,却从未出言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