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失态的南宫钥,声音不自觉的轻柔:“所以你就连哭也哭得这样唯唯诺诺,就算是哭也变成了一种罪过……真是傻,凭什么啊,爱得这么卑微还不如不爱。”他摸上了自己的脸:“功夫好又怎样?长得好?家世好?那些死了都不作数。人好?人好凭什么让你活成这样,这样如蝼蚁般的卑微……”
南宫钥其实没这么想,泽弘在她心中当然是好的,是她爱得越来越深,陷入爱中难免的患得患失,再加上这会儿不清醒,就开始胡闹起来。可这胡闹像是触动了无面的哪根神经,他阴郁地坐在一旁,时间在静谧中流失,坐在他身旁的是已闭上眼睛甜蜜入梦的南宫钥。
房中的红焟一直烧着,直烧成一滩红色的蜡水南宫钥才从梦中悠然醒来,一时间还有点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一个哈欠过后她才背心一凉,记起了头一日发生的事。
可这个时候屋子里没有鬼,处处蒙灰,布满蛛网,桌上的一滩蜡也变成了白色,破旧、阴暗、霉味冲鼻,哪里还有一点喜庆的颜色。
她站起来,揉了揉酸麻的腰身,在凳子上坐着睡了一夜确实有些难受,这会口又渴,肚子又饿,南宫钥一把抓起桌上那壶酒,她还记得这壶里装的是真正的酒,酒壶对着嘴一阵狂饮,腹中瞬间便火辣辣的发起烧来。
也许鬼也要休息睡觉什么的,或者是又来了猎物,他去吃那些美味的,暂时放过了她这个又酸又硬的。南宫钥深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半壶酒尽,她将酒壶一放急跑到门前,伸手去拉房门,原本还有些担忧这门被锁了起来,可居然能拉开,看来这鬼也是个傻子。
南宫钥心中窃喜,万分欢喜地一把拉开了门,正要跨出去,心里头莫名一慌,好像出了这个房门会发生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本着昨日的教训,她愣是强忍住想跑的冲动,站在门口没有动。
一脚之外便是走廊,廊前栏杆外是一段枝干粗大并且离她极近的树枝,只要跳上那根树枝,爬过去攀上另一根树枝她便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
心里满是渴望,她甚至又想不管不顾了,她瞪着眼睛看着那昏暗的院子,心里做着斗争,突然,一股迎面而来的风让她浮燥的心一下平静了下来。她抬起手摸了摸鼻子,这股风带着一点微微的腐臭,她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
外面没有点灯,但从树枝间透下的一点微弱的光亮在告诉她此时已是白天,机会就在眼前,可那股风却让她心生警惕不敢乱动。
不多时,一团黑烟在正对着她的那根树枝上冒起,顷刻便化作了烟迟,正用那双怪异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突然,那鬼从树枝上走过来,轻轻一跳,落在了南宫钥面前,一人一鬼之间仅仅隔着一道门槛。
对视了片刻,烟迟脸上堆起一个难看的笑:“小姑娘,想走啊?”
南宫钥忘不了头一日见他舔那些尸血的样子,一阵作呕,这次是真的,一股烈酒喷到了烟迟的脸上,那张原本就泛青的脸看起来更青了。
他任由脸上的酒往下滴,脸上的笑容不变:“出来吧,我放你走。”
南宫钥在心里鄙视烟老鬼的智商,这种话他自己也不信吧,还好意思拿来说给她听,以为她还在作梦呢。
她不说话,擦着嘴角又后退了一步,尽量离烟迟远了些。烟迟愣了愣,双手往前伸,像要跳进来一样,可是手指刚一碰到门槛正对的上方,就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火烫着了一般,痛得他面容扭曲,发出尖锐的叫声,猛地缩回手去,又露出一副怨毒的样子。
“你出不出来!”烟迟像是失去了耐烦心,先前装出来的和蔼稳重全然不见,对着南宫钥吼道:“出来!”
南宫钥搬了条凳子面向烟迟坐下,饶有趣味地看着他,问道:“无面呢?”
烟迟又是一愣,面色开始变得奇怪,问道:“你问他做什么?”
“嘿。”南宫钥指了指自己:“没看到本姑娘美吗,无面不想吃我了,他打算娶我,不对,他已经娶了我,你要是敢对我出手,我估计他得扒了你这身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皮。”
“放屁!”烟迟跳着脚大骂:“滚你个球!无面会喜欢女人!打死老子也不信!”
南宫钥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秘密,搞了半天,无面这只鬼还喜欢男人啊,真是可惜了,要是自己是个男的昨日也许就被他放了。
正在心中扼腕叹息,就听到烟迟说道:“你要是个男的,估计他当场就将你解决了,老子直接可以得半个身子的肉,哪里等得到如今他左一个心思右一个心思的。”
南宫钥在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身为女子,看来老天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昨日是命不该绝啊。
烟迟又说:“他把你摆在这里不会是想来个混合大盘菜吧?”
南宫钥在这屋里头,烟迟也进不来,她一点也不怕,反正眼下出不去,多了解一些事也有好处,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是混合大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