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好难吃啊……”
当天夜里,距南宫钥四里之外的农舍,起了一场大火,火热猛烈,向上不停窜起的火苗烧红了半边天。
南宫钥对此时发生在四里之外的事一无所知,擦着汗找了块石头坐下,开始在心里头暗骂周朝,等骂累了,她再次拍了拍小刀,终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地劲时,黑烟起,无面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眨了眨眼睛,眼皮上的药水早已化开,又是一双小鹿般明亮的大眼睛:“你今天干嘛呢?没半点反应。”
“你担心我了?”无面挨着她坐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南宫钥拍着身上的灰尘,假笑了两声:“真好笑哈,这是今年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说你前两日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又这个样子了,你就演吧。”
无面也跟着笑,说道:“我这几百年来就这点爱好了,改不掉了,不过我看,你做我夫人没什么不好,我之前说的还作数。”
“什么事?”南宫钥斜眄着眼看他。
无面愉悦地说道:“等你死了,我让你也做鬼,好好跟我成一对鬼夫妻。”
南宫钥瞪着眼睛:“你今天吃多了吧,脑子撑坏了?我命长得很,死这个字我还不会写。”
“是吗?”无面看着前面漆黑的夜,天空与大地融为一体,分不清这天与地哪一处是天哪一处是地,他抬手打开手掌,掌?心中有一盏小巧的灯盏,光一亮,这地又是地,天又是天了。
南宫钥将披风系紧,夜里还是很冷,无面看了看她,决定还是不要把今日的事告诉她,那张白日里苍白的小脸还在他面前晃动,如果知道他又杀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南宫钥会不会疏远他,那他想要做的事情要怎么办呢?
离魂之体,也许她真能帮他的大忙。
“当然是。”南宫钥单手支颐看着那张同泽弘相似的脸,能够很清楚的分辨出这人与泽弘有那么多的不同:“我命长着呢,我跟你说,这天下的主人想杀我,我都能从他手上逃出来一次又一次,你说,我这样的好运气怎么可能会早死。”
无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发现你这个人有些心大,那个残名说的那人是你心上人吧,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在逃避还是在死撑呢?”
“你就这么盼着看我的笑话?”南宫钥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惆怅:“他是这么说了,不过我不相信,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何况是耳朵听到的。”
“那你要怎么样?”无面打量着她:“你准备等他把刀磨好了才相信?”
“对。”她眼睛亮晶晶的,映着那支燃烧的烛火。
无面无言以对,看着她那双无比坚定的眼睛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片刻后叹了一口气:“那就祝你好运。”
二人相对无言,默默看着前头,良久,南宫钥轻声道:“无面,你真名叫什么?”
无面看着远方:“……我的真名……那就是个耻辱,不过我记得我的脸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反正我们合卺酒都喝了要不你就承认了吧。”
南宫钥无奈道:“你这个人……真是……”
无面无赖道:“我可不是人。”
“好吧,鬼大爷。”南宫钥起身拍了拍坐皱的披风:“走吧,现在赶路全靠天黑,还得仰仗大爷你。还有,麻烦你熄了那盏灯,免得成活靶子。”
无面将烛火熄掉:“这天黑成这样,连星辰都没有几颗,你不怕走路把脚崴了?”
南宫钥好整以暇的看着那团黑漆漆的影子:“你没听说过吗,风高夜黑杀人夜,保不齐那些杀手就躲在某个暗处,一箭就能将我了结了。”
“有生人来了我还能感觉不到?”无面莫可耐何:“你这也太看不起我了。”
南宫钥摇摇头:“你说,那残名也不过就是个杀手,还有金络圈那样的神器呢,如果来的人也有那样的神器呢?你怎么办?”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现在觉得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哪有那么多鬼要打,人又用不了。”
无面摇了摇头:“那残名根本就不简单,要不是他受了重伤,估计我都死了。鬼可比人难打多了,人你还可以跟他讲讲道理,要是再遇上一只烟迟那样的鬼,他会给你时间解释吗?”
南宫钥躲躲藏藏一边休息一边赶路,这会有无面在,便又正大光明地走上了那条小路:“要不你变匹马出来吧,还有,既然烟迟那样的鬼你也看不起,那你是如何同他混到一起的?“
无面看了她一眼,此时天地俱黑,在这黑暗之中,虽说南宫钥看不见他,可他却能将她瞧得清清楚楚的,那张脸上确实写满了好奇。
他同她并肩走着,慢悠悠地说道:“马我是变不出来。至于烟迟的事情,有机会再告诉你。”
南宫钥默默望天,这个小表情又被无面看在眼里,他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