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老板本是不会将这样一个穿得脏污的小子迎进来的,可是方才见到门外穿着上好衣物的盛柒同南宫钥和和气气的说了半天话,这会还被这脏小子留在门外守着,见人下菜碟的生意人立即热情的迎了上来:“小爷,打尖还是住店啊?”
南宫钥笑咪咪地说道:“找人。”她比了比孟赢的个头,说了说对方的相貌:“有这个人吗?”
”有有有。“老板热情地说道:”我这就找人带您上去。“
说话间一个跑堂就跑了上来,带着南宫钥往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店里的风味小吃。
将南宫钥带到那间大门紧闭的房门前店里的伙计便躬身离开了,南宫钥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鼻音浓重的声音,正是孟赢:”是谁啊……“
她正要回答,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接着是虞?忠文的声音,是南宫钥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又低又轻又柔:”你小心一点,你这个样子身体怎么受得住。“
”滚!“孟赢的声音响起:”给我滚远些!是谁害我这样的你心里没点数!“
南宫钥心绪万千,心里头浮想联翩,无数疑问与答案从心头闪过。
隔壁院子里一枝红梅探出枝头,花朵开得正灿烂,南宫钥眨了眨眼:”一枝红梅出墙来……“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门口站着发丝稍显凌乱鼻子发红的孟赢。
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直到虞?忠文不和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送洗澡水的吗?等会你好好泡一泡,放松一下就不痛了。”
经历颇多人生的南宫钥心头吹过凉风,联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些忧郁地说道:“师兄,你会被师傅逐出师门的。”
像是终于回神过来了,孟赢张开双臂,惊喜道:“知了!”
南宫钥握住他的两只手臂:“即便如此,我还是会支持你的。”
孟赢疑惑道:“知了,你头是不是受伤了?”
南宫钥往屋里看了看:“你同那死小子住一间屋啊?”
说到这里,孟赢脸上显出一丝恼怒,一丝红晕:“还不是那个死小子!要不是他,怎么会……”
南宫钥了然地拍了拍孟赢的肩膀:“我懂我懂,可师兄你把自己都弄风寒了就不太好了,这天还寒,不要疯得太起。”她眨了眨眼睛,冲孟赢友好的一笑:”师兄啊,给我准备一间房吧,再帮我买一件衣裳,谢谢师兄了。“
“知了……”孟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身上没银子……”
“啊?”南宫钥不相信:“那么多银子呢?哪里去了?”
虞?忠文走了出来,端着一杯热茶往门上一靠:“我说呢,听声音像是你,总算是来了啊,再不来我同你师兄都得去喝西北风,身上有银子没有?”
南宫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师兄,他在说什么?”
“别一说到钱就这么激动,钱嘛,不就是去了还复还。”虞?忠文无所谓的说道:“你师兄的钱都给我了,我想去赎个东西,钱不够,想拿去翻个本,结果……”
“你去赌!?”南宫钥指着虞?忠文:“还用我和师兄的银子去赌?”
孟赢一把握住南宫钥的手:“你别激动,你别生气。”
南宫钥都要哭了:“师兄,你竟然是个见色忘义的,你居然把钱全送给他去赌?”
“怎么可能!我是借给他!”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帕:“我让他写了借据的。”
南宫钥气得一把将孟赢拉了出去,接着又将虞?忠文给推了出去,这个时候正好提了热水的奴仆走了过来,南宫钥一招手让人将热水抬了进去,从怀里心痛地取了一小块银子递给对方:“去帮我买件麻布衣服,结下店里的帐,再给我们包一些干粮。”
奴仆接了银子,施礼走了出去。南宫钥瞪了门外的两人一眼,“砰”的一声关了房门。
外面的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虞?忠文不好意思,心虚地再次对孟赢笑道:“去楼下坐坐,喝一杯也可以放松?”
孟赢揉着被赌馆伙计群殴后痛疼不已的手臂,怒吼道:“滚!”
要不是自己这方理亏在先,他绝对不会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才出手,说到底如果不是虞?忠文,他怎么会被白白挨了还被泼了一身冰水,想到这里,孟赢回过头去狠狠剜了虞?忠文一眼,真是气不过这厮倒是跑得快,一点义气都没有。
等南宫钥清洗干净,穿戴好,想清楚了错不在孟赢,打开门时,虞?忠文正端了盘油炸花生靠在门外栏杆边吃着。
南宫钥觉得眼睛痛,脑袋也痛,蹙着眉头问道:“我师兄呢?”
“给你端饭去了。”虞?忠文把花生往南宫钥手上一塞:“你说他那个死脑筋,你都回来了也不想着吃顿好的,你说是不是?”
南宫钥看了看手上的油炸花生,往虞?忠文手里一扔:“滚!”
盘子里的花生撒落到地上,蹦跳得到处都是。
南宫钥不理虞?忠文的咆哮,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与正往里走的孟赢撞了个满怀。
揉着鼻子,她看着依旧满脸羞愧的孟赢,咬了咬下唇:”师兄,你是不是觉得虞?家那死小子长得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