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后,那枚原本闪着蓝光的果子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中心渐渐亮起一个红色的点,慢慢扩开,原本蓝色的果子逐渐变成了红色。
南宫钥瞪着眼睛看着,在红光的照耀之下,芒阳的肉身也发生了变化,身高猛涨,肌肉撑破兽皮所制的衣服,右手边一道暗门开启,芒阳走了进去,一步下去,大地被震得“咚咚”作响。
芜铃大概是见怪不怪了,安安静静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南宫钥也就无从知晓芒阳去那屋里做了什么,正疑惑着,又听见那地动山摇之声,就见芒阳手里握着一条粗铁链,链子下面连着一个石磨盘大小的铁刺球,铁球上的铁刺足足有二尺长,刺尖闪着瘆人的寒光。
这样巨大的一个铁球却被芒阳毫不费力的拿在手里,南宫钥看着变身后面目狰狞的芒阳,终于明白孟赢所谓的大名在外说的是什么了。
芒阳一出战场,整个战事便成一边倒的形势,一链子铁球甩出去就倒下几十个人,而他自己身躯强大却又极度灵活,中原来的军队被打得人仰马翻,死伤日益增大,而月下城这一边在得到芒阳的战力之后如虎添翼,中原大国来的军队日退百里,胜败已分。
只是月下城的军队不敢打得太远,打了胜仗之后便火速撤退。南宫钥想,这大概是与孟赢所说的离开了月下城,这些犹如神兵的月下城人便不再那么强大,而那棵奇异的怪树所赋予芒阳的能力估计也会消失。
半年之后,芜铃就这么日日面对着自己心爱的男子,果然如她自己对芒阳的承诺再没有任何追爱的行动,日复一日重复着一样的生活,每日看着芒阳,内心倒也是一片安宁,仿若只要这样下去人生倒也算得上圆满。
只是这份圆满终究被撕开一道裂口,从那口子里照进来一束黑色的光,让芜铃的平静日子再生涟漪,终不再安宁。
荒漠的严冬是干冷得冻骨头的,月下城外铺了一层厚雪的地上晕倒着一个身披白色狐裘大氅的中原女子,黑发披在白裘白雪上看起来尤其的黑,衬得一张雪白的小脸也尤其的白嫩,白嫩中还因为寒冷透出两朵红云来,像一朵稀世名花,就那么倒在地上也让人移不开眼睛。
中原的富家贵女与月下城的女人不一样,月下城中人人皮肤透着健康的麦色,长年在荒漠风吹日晒下也略显粗糙,这样一对比,就显得那晕迷中的少女更加美丽动人。
芜铃站在芒阳的身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是无端的心底里却腾起一股少女特有的敏感所感知到的异样。芒阳从没有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站了这样久还做不了决断的,虽说他也没有做出什么表示。
她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想开口请芒阳带着众人回城里,这是个美丽的女人,也是中原的女人,她不想冒这个险,同样也不愿意月下城冒这个险,大冷的天,无端出现一个人倒在城门外,任谁也会多想一些。
芜铃盼着芒阳也能想到这一点,而不是一直站在这里低头打量地上的那画中走出来一样的美人儿。
可她才刚张了嘴,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问道:“这人要抬进城去吗?就让她这么躺在这里多半要冻死的。”
芜铃忙就开口:“不行,她是中原人。”
说话的那人一下闭了嘴,可那句话却被芒阳听进了耳朵里,他转了个身,踩得脚下的积雪“吱吱”作响,声音低沉,带着威严:“将这姑娘带进城去。”
芒阳开了口,自然没有人再说反对的话,并且很快就将那一点疑虑抛诸脑后。唯有芜铃,心中忧虑更甚,可是她没有能力去阻止芒阳做任何决定。
这忧虑中带着她的私心,也是这个原因让她觉得自己没有脸死死咬着这件事情不放,她因此有些看不起自己。
但这个决定实在是一个错误,当你觉得一件事情不对,或是会成为一个危机,还是有可能波及到自己的家园的危机时,哪怕它还未能真正形成一个火花,也应当机立断将其扼杀。
少女醒了过来,迷茫、惊恐、无措、痛苦,能掐得出水来的粉嫩肌肤被冻伤了几处,衬着她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更显得惹人怜惜。
芜铃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实在是生不出来多余的什么同情的心或者是同龄人之间的亲昵感来。她看芒阳眼中炙热的光与少女娇柔动人的样子只觉得刺眼,此时也许还有机会将人送离月下城,可就是这一时的犹豫,老天再没有给她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