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封赐许是早就下来了。
事情到这里便有些复杂了,且不说茹夫人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而且上一次从曾国的情况来看,那封君的事宜对于南宫钰来说并不重要,那么这个未来的封君之说便有些站不住脚。
她大致已经明白,南宫嚣被杀是因为南宫钰与周盖之间有不可告人之说,这也是曾国的封赐迟迟不下的缘由,照理说这件事情南宫钰硬要压下来也不是不以,虽说事情会很麻烦,但如今的南宫家,说到底也是南宫钰说了算。
可是如今却要给出一个交待,南宫钰会对茹夫人下手?茹夫人对南宫钰的宠爱是南宫钥自幼目睹的,从小到大,母女两人感情极好,南宫钰却突然来个秉公执法?
一个嫉妒心极强,凡事争强好胜,任性妄为的南宫钰,一身坏毛病就是茹夫人娇惯出来的,可没有足够的利益她没有必要来做这样的事,很反常。南宫钥从听到这个消息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再将事情一捊便想到了事情的可能。
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申弘遣退来人,又看了她许久,问道:“你决定如何?”
南宫钥迷蒙地转头看他,眼中的疑虑还在:“什么?”
申弘再说道:“你决定如何便如何。”
南宫钥咬咬唇,垂下眼帘:“容我想想,先往楚国去。”
茹夫人,她南宫钥的母亲,却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母亲,没有感情,南宫钰却以为可以借此诓骗她回曾国,她才不会回去。
申弘点点头,探手过来握了握她的手:“那便先回楚国。”
对上他温柔的眼眸,南宫钥心头松了些,勉强笑了笑:“我说过我是个狠心的人。”
申弘摇摇头:“我都明白。”
南宫钥眼眶一红,转过头去。
一队人快马策鞭,官道走了一段便弃而翻山越岭,终于在二十日后赶回寿都,所耗时间太多,路上又一时没有收到消息,一到寿都,申弘便将南宫钥安排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正是当初老张头呆过的小院落。
地方是个好地方,虽然很小,但很清净,那对老无妻还是守在院子里,南宫钥这才晓得这家姓俣,并不若表面看起来那样,两人确实是夫妻,但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大的年纪。
易容后的样子不过是个用来作掩饰的假身份,而夫妻俩的真实身份也是申弘的暗卫,两人不过三十出头,却终日扮成老者,南宫钥想,这许不过是申弘安排在这楚国芸芸众生中的冰山角。
她看到的不仅是他的精明会算计,也看到了他孤独成长背后的不易与艰辛,莫名觉得心好痛。
瓜果早已没有了,院子里一角重新种的什么正发出新芽,南宫钥蹲在地边看着,心头一团乱麻,总担心有什么事会发生。
俣家娘子顶着一张老妇的脸走过来,笑着阻止她:“知了姑娘,这苗子都被你拔了五株了,再这么拔下去下一季便没有豆角吃了。”
南宫钥手一上顿,心思一收,一看,地上果然躺着五株胖胖壮壮的苗子。她脸上一红,忙又将那几株苗子种了回去,将五株苗子歪七八糟的种好后,她才不好意思地回头一笑。
这几日她都很少说话,也从没有麻烦过俣家的两口子,见她这个样子,俣家娘子有些不忍,劝慰道:“公子很快就回来了。”
南宫钥看着她,一张脸和蔼慈善,可眼睛却不会说谎,那里面有一丝焦虑,这些天申弘都没有消息回来,南宫钥觉得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
在申弘的命令传回楚国之前,因为盛柒沿途留了信息,已经有外出任务的暗卫看到信息赶回了寿都,却还是没能及时拦下此事,但好在联络楚宫中的势力及时,监控到那假质子已经被周朝转手交给了申治,而申治将人押解到了他自己的宫殿里。
申弘的人几次想要混入公子治的殿中却都失败,大概申治的认知中申弘已经潜逃,所以耗了这么此日子也没有急于将此事摆上台面,事情摆明了,便总有些迂忠的老臣子会要求将申弘找回来再行论罪,最后就是就是罪不致死。
活着就有机会,这个道理谁都懂,申治是不会再给申弘活的机会的。可是他却从没有从另一个角度想过,这么多年来,他就从来没有胜过申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