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修道,自然也有共通的地方。
南宫钥跟着守别云步上高台,对方转头看向她:“你方才问我,跟着你来的那鬼能不能降伏,我现在可以回答你,能。”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弥漫上来,她突然有点想哭,想到孟赢,想到自己,良久,她压下情绪,问道:“怎样做?”
守别云面对着她,说的话却让刚刚拥有无限希望的她心下一沉,他说:“五百年的化形之鬼,我这里没有法器和术法可以对付。你是移魂之体,可愿去死灵之地拿回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可以消除一切世间邪恶的东西,却只有生命才能够拿到。”
原来如此,她还曾想过无面是因为已找遍了这世间,是要她去那死灵之地寻回那位狐妖的魂魄,却原来如此,无面要她去死灵之地许也是要寻找这样一件东西,但是为什么呢?这足以毁灭他啊?
南宫钥问道:“那个地方还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吗?比如让鬼不怕光或者是永不受天谴而灭之类的?”
一直恹恹又清冷的守别云却突然笑出声来:“我怎么会知道。”笑了几声又说道:“我所知道的也是古迹所记载的,但活人根本不可能知晓,死人……即便是知道了,从他们身上能获知到的也是很有限的。”
闹了个笑话,南宫钥脸一红,清了清喉咙,继续那个让她沉重的话题:“你让我去死灵之地?你怎么送我去?”
“我没办法送你去。”守别云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这个殿堂下面正是可通往死灵之地所在,殿堂里有阵法保护,很安全,未破阵任他是何种鬼怪也进不来,只是去死灵之地得修习一种古术,我需得去寻。”
原来根本就没有其他办法……南宫钥深吸一口气:“我会那个古术。”是啊,她练了好长的时间,并且已经运用过了。
换守别云目瞪口呆,好久都回不过神来。终于憋出个话来:“你会!?”
“……那个……”南宫钥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会的这个过程,囫囵道:“那之后呢?是不是要召一个鬼魂?”
守别云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接过她的话说道:“是,要召唤一个鬼魂附体,这个……”
“这个我也会。”南宫钥清了清嗓子:“你知道我身上发生的事,那时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在外面晃,要活命总归是要学点本事不是。”
“这……也是……”
她总算是弄明白无面为什么跟来这里了,他的目的就是这里,她也正好在这里。一切都正好,而他要她去往死灵之地,他为何在这里作乱便是如此了。
也许……无面是让她去死灵之地毁了那个东西,可她附在鬼魂身上,守别云刚刚说了,那东西可毁一切鬼怪,她那么做的话可能就跟着那鬼魂一起灰飞烟灭了。
打了个冷颤,那寒意还是止不住地顺着脚跟往上爬。“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对了,你说这里有阵法,那鬼魂到哪里去找?”
对方蹲下在高台的四周按了几下,高台正中“轰”地一声开了一个方正的口子,有石阶延伸下去,烛火因机关的触动一路亮下去,密道很深,看得到石板铺就的地底。
南宫钥略一迟疑,跟着前头的守别云走了下去。前头传来他清冷的声音:“我会破开阵法一小会儿,外头会有人放一个合适的鬼魂,到时候你召唤便是,但时间有限,我需要及时修复阵法,你得快一些。”
南宫钥频频点头:“我晓得的。”她迟疑了一下,终是开口问道:“教主,神木是贵教的人拿走的吗?”其实她想说“偷”,可在人家的地盘上,话没说好给自己找麻烦不是。
守别云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来。南宫钥心头有些打鼓,思虑着自己站在上方,如果激怒了对方就趁其不备立马一脚下去。要说跑路,她还是得心应手的。
“是。”
“……啊?”
守别云说道:“没想到……是苏行泄露的吧……早知道公子申对他有恩,他总会把这事说出去的。”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守别云又说道:“这件事不光彩,还利用了你……但是我也有苦衷。”
苦不苦衷的南宫钥并不想知道,守别云也不可能说,不过从神木的功能来看,所有的事都能看个大概,但她并不关心这个,有些急切地道:“可以……借我用一用吗?”
守别云承认得干净利落,她对他又多了一份信服,他坦荡,她却不能,她明知道那神木化魂归体后便会消失,她这一借便是有借无还,心里却只能想着走一步算一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这无赖她是当了,就是不知道这锡云教主会不会借给她。
“那鬼要利用死灵之地做什么可想而知定是很可怕的事,我怕事情发展到不可控……这件事因你而起,等你将这件事了结了,我会派弟子护送神木与你走一趟。”他长叹了一声:“一切以急迫的事为主。”
南宫钥有些懵的跟着他走到了密道底下。守别云此人,如此明事理解人情,实在是……实在是让她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