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游川又是质问又是敲打,与感情无关,拈酸吃醋更不可能。
他单纯就是自尊心作祟,看不惯江棠与季然走得太近,男人和女人,刨掉血缘近亲,管他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红颜知己蓝颜兄弟,整天身不离影,影不离身形的,保不准儿哪天蓝着蓝着就绿了。
虽然他和江棠的婚姻有名无实,说穿了就是搭台子临时演戏,早晚都会有分道扬镳的那天,但只要她名字一天还写在他的户口本上,红本盖戳未散伙,就算是假太太,但出轨却会是真出轨,是天大一顶绿帽子。
他连一根头发别人都是碰不得,还想给他绿帽子?那是绝对不容许!
所以今晚在小区外看到她和季然腻腻歪歪的模样,不由得怀疑这三年来,他看不到的时候,她是不是日日夜夜都跟那小子厮混,想到这个可能性,他顿时憋了一肚子火。
结果她说是朋友一起吃饭,是三个人,不是孤男寡女。
虽然他气消了,但该提醒的还是提醒了,省得她没点自觉。
唐游川问完话,怼完人,爽快了,回到卧室想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进了浴室才记起,这个房间只有淋浴,没有浴缸。
一秒钟犹豫都没有,他笔直转身出门敲隔壁门。
江棠在浴室卸妆,她没化妆,但用了防晒,刚乳化完,听到敲门声,她嘴上嘀咕了几句骂人的话,双手掬水胡乱冲了几下,一边用纸巾擦水一边出去开门。
房门开了一条缝,江棠露出半边身体一个头,抬眼看着唐游川,低声询问:“怎么了?”
唐游川居高临下睨着她,走廊灯光明亮,打在她白皙的上,皮肤细腻得不见毛孔,长而浓密的眼睫微湿,黑亮的眼珠子,带着狐疑和警惕,看着他。
唐游川被她的眼神看得不爽,不冷不热地直言道,“我要泡澡。”
“……”
江棠扶着门,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她不吭声,唐游川也猜到她几个意思,肯定是不乐意,想想来气,什么时候他的地盘,泡个澡都要经过她的同意了?
思及此,唐游川沉声道,“怎么?不乐意?”
自然是万分不乐意,可惜江棠今晚小酌也没喝醉,不会搞不清楚状况,这那管她什么想法,别说泡澡,他就说要在里面泡只猪,她也是能说好。
江棠默不作声,打开房门,侧身让路,唐游川眼神都不给她一个,长腿迈进,大摇大摆了进了后面的浴室。
不多时,浴室里传出淅沥的水声,磨砂玻璃门,倒影出他高大颀长的身体,江棠恨恨地瞪了一眼,憋着一肚子郁闷,拿着手机下楼避开了。
等待的间隙里,江棠去厨房冰箱洗了一串葡萄回客厅,盘腿坐在沙发里一边吃葡萄一边拿手机在群里和阮迪聊天,中间季然发信息报到,因为难受,他没参与闲扯,早早洗了梦周公去了,阮迪明儿有早会,得提早回公司,也道了晚安睡了。
江棠在客厅里葡萄吃完了,上面的人还没出来,她离开的时候特意把房门给关上了,方便知道他什么时候洗完离开,她好打道回房洗洗睡觉。
然而那人也不知道是在泡澡还是在腌猪肉,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四十分钟……分针一圈一圈走,江棠等到打瞌睡,躺在沙发上,手机落在地毯,她睡着了。
等唐游川洗完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江棠脸朝外,右手垂在地上,一腿微曲靠着沙发背,衬衫下摆掀起一截,露出一片细腻的腰,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被她压扯歪,隐约可见山丘上的春色,真可谓撩人。
唐游川视线顿了几秒,脸上始终平淡如水,唯有眼底闪过一抹极淡的不屑,慢慢地盯住了江棠的脸,眉头紧蹙,那两片柔嫩的唇瓣抿成一道直线,也不知做了什么梦。
唐游川冷心冷肺,没叫醒江棠,甚至走路都不带声,兀自去厨房拿了瓶水喝了两口,转身出来把客厅的灯直接关了,然后拿着剩下的水上楼回房,关门,舒舒服服躺下,坦然入睡。
江棠做了个梦,梦中是唐游川拉着讥诮又冷漠的脸,不留情面地各种冷嘲热讽,字字句句都是抨击——
“江棠,都是你自找的。”
“你给我注意点儿分寸。”
“别对我有不该有的妄想。”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
江棠正想出声反驳,画面忽然一慌,那脸变成了萧晔那张痞里痞气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萧晔。”
“真有缘分,咱们交给朋友吧。”
萧晔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越走越近,江棠想逃跑,但是刚跑了两步就被他抓住了手腕,只听见他笑了一声,低头凑近她,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道低沉隐怒的男音,“江棠!”
江棠吓了一跳,转头就对上了唐游川那双墨染的黑瞳,他眉宇间笼罩着一片阴翳的寒气,目光宛如刀尖发出湛湛寒芒,声音瘆人蚀骨,“你背叛我?”
她急忙喊了一声“不是!”
偏偏萧晔挑衅,“什么背叛,横竖你们也不是真夫妻。”
唐游川说:“萧晔,你想死直说,我送你一程。”
萧晔抓着江棠冷笑,“你的女人都跟了我,生气吗?生气就对了。”
唐游川忽然对江棠伸出手,命令道:“江棠,过来!”
江棠想要挣脱萧晔,但是动不了,萧晔甚至抱住她,附在她耳边说,“你不是也不喜欢这个人么?”
突然,对面的唐游川朝她和萧晔扔了个手榴弹,“轰”一声。
江棠猛地睁开眼,看见一室的黑暗,呼吸起伏,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客厅里睡着了,方才那是梦。
江棠坐起身,抬眼看向落地窗外的夜空中,悬挂着一轮孤单皎洁的月亮,不见星星,温柔的月色浅浅地在地板上铺洒了一片光晕。
江棠捂着脸,低声咒骂:“疯了!”
她这是开始癔症了。
这个噩梦是不祥的预兆,她必须远离唐游川和萧晔。
江棠摸起地毯上的手机,打开手电筒,轻手轻脚回房,洗澡的时候忽而意识到,客厅的灯关了,也就是说,唐游川下过楼,肯定看到了她在沙发上睡着了,明知这样会容易着凉生病,却没有叫醒她……
江棠恨得牙痒痒的,心底一连串骂,冷血无情,薄情寡义,直男癌晚期,神经病,冷心冷肺的极品疯子,难怪她脸做梦都会梦见他扔手榴弹,感情这个世上就没什么是他唐游川做不出的!
翌日一早,江棠起床,给季然打电话,那头的人等到快自动挂断了才接起。
江棠说:“起来了!”
“唔……”迷迷糊糊的显然是没睡醒,江棠出言恐吓,“不起来?要不我让唐游川跟你聊两句?”
季然一听,声音顿时响亮,“卧槽!”
江棠忍不住乐得直笑,“说好接我,体恤我的腿呢?别磨磨唧唧的,赶紧!”
挂了电话,江棠去洗漱,注意到盥洗台上搁着一块手表,PatekPhilippe的,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不用猜也知道是昨晚唐游川泡肉的时候落下的,江棠怕洗漱弄到水,拿起来想放上面,才看到表上刻有一个小而精致的“川”字。
收拾完出门时,意外地看到玄关上的鞋,江棠才知道唐游川还没走。
季然把车开进了小区楼下等她,江棠出了楼门,还没找到季然的车,倒是先看到了站在宾利车旁抽烟的卫昊。
卫昊也看到了她,江棠朝他颔首微笑,他亦然颔首回应,彼此默契的一句交流都没有,江棠和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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