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承蒙嫂子高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夫说。
“兄弟,之前咱们萍水相逢,我也没好意思打听您的事儿。既然您把我当亲人,我也就不见外了。请问您是一个人出来逃荒的么?”
田老太关切地问。
“我哪是一个人啊,我带着全家都出来了呢。”
大夫笑着回道。
“人呢?”
田老太左右看了看。
“都在这儿呢。”
大夫拍了拍胸脯。
“就您一个人?”
“是呢,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都不饿啊。”
“兄弟,您仪表堂堂,知书达礼,还是大夫这么好的职业,怎么没有娶亲呢?”
田老太不解地问。
“嫂子有所不知 。我叫于达。
“家里世代经营红木家具,积累了点家产。
“所以到了我这一代,不再需要我去挣钱就能靠祖业过得很好了。
“长辈就给我下了一个死命令:必须全力以赴参加科举考试,不要怕花钱,无论花多少钱都要考中。说把替家族改变社会地位的使命就交给我了。
“咱这个时代,根据“士农工商”的等级排列,由于我们家经商的原因,尽管小有积蓄,也不过被排为最末等人,很让人瞧不起。
“所以他们命令我不管多年,都一定要考取功名,进入‘士’的阶层,成为头等人。”
“那我们这种农民,属于几等人呢?” 田老太饶有兴趣地打断话题问。
“从事农业生产和土地耕作者,负责提供粮食和其他农产品,掌握着人民的命脉,关系着国家的根基,算是‘农’,地位比较高,排在士后面,算第二等人。”于大夫解释得很细。
“原来我是第二等人啊。要不是遇到兄弟您,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算第几等,呵呵。您接着说。”
“所以我从会说话开始,就被先生领着读书。长辈见我面第一句话就是:‘书读得怎么样啦?’仿佛我的生活就是读书,我的目标就是科举考试。我是一个没有童年的人,完全被剥夺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于大夫回忆起来,不喜也不忧,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
“跟我的童年完全相反啊。我是特别想学点东西,我父亲阻止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不要知道得太多,对你以后人生并没有好处。你还不如多学学女红更好找婆家。于是我完全被剥夺了学习知识的最好时光。”
田老太至今讲起来不无遗憾......
“您看您是想学而不得,我是不想学却被按着头学。童年都充满了遗憾啊。不过被强迫学习还是有一定效果的,我终于在20岁时考中了举人。”
“哎呀,您原来是举人老爷啊,失敬失敬 。”田老太这一辈子就佩服文化人。
“可是后来我20多岁后,终于开始叛逆了。不再唯父母命是从,开始我的命运我做主。
“家长想逼着我学,也逼不动了 。
“所以我开始放飞自我,去全国各地云游。一边旅游一边准备科举考试。
“心沉醉于山水之间后,就很难收回去了,所以我连着考了5次会试,都名落孙山。”
于大夫自嘲地说。
“那就不要考了,又不是只有考中才能活。”
田老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