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贵毕竟年纪大,经见的多,也比高天明冷静多,而且,人老了,也怕死。
他这话一说完,高天明皱起来眉头来,沉默不语,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今日来高家祖宅的,人虽多,到能说上话的,却没有几个。
哪些个粮商、布商,向来以八大盐商马首是鞍,这会不能乱开口。而除了高家、黄家,其他的盐商家主这会都不在扬州城内,来的都是些老管家、二家主、后辈儿孙之类的,自然也说不上话。
过了半饷,高天明咬了咬牙,开口道:“不能坐以待毙,就算那贾蓉用钝刀子割肉,我们又能挨上几刀?”
“哼,他不是让那官船摇摇摆摆下扬州吗,一不做二不休,我人手既然已经安排了,那便用上。我烧了他那官船,给他个警告。”
高天明说完,又对着房中的所有人道:“你们回去,将扬州的消息速速传给你们各家的主事人。再动用朝中各种关系,钱、美人、豪宅……通通撒出去,让他们弹劾那贾蓉。”
“哼,还有,停止行商,我们停上一月的商事,看看皇帝老儿他受不受得住,敢动我们,我让他坐不稳皇位!”
黄贵见高天明仍然是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只在心中暗自思索,后面黄家该如何行事。
……
翌日凌晨,远在扬州之外千里的运河上,一艘挂着锦衣卫旗帜的官船正破浪而下。
官船之中,贺永站立在前甲板上,看着漆黑的天。在他的身后,是近百名全副武装的汉子。这百人,都是贾蓉一早就安排好的。有一半是锦衣卫,剩下的一半,则是贾蓉从辽东带回来的亲兵,
过了半饷,贺永开口道:“都准备好了吗?”
他身后百人沉默不语,点了点头。
贺永见状,也点了点头,开口道:“弃船,点火。一半人传消息回京城,一半人随我一同下扬州。”
“按照伯爷吩咐的,说益德号高家,阴养贼兵,于夜里袭杀钦差……”
贺永话说完,他身后所有人再次点头。随后,一个接一个,缓缓从官船上,跳进水中。待到所有人离开官船后,贺永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偌大的官船上,突然生起大火,没有几个呼吸,整个船都烧了起来,在运河之上,烧亮了一大片水面。
在离官船百米远的江面上,三四条小船远远的坠着,等到火光冲天,小船外面的人都愣住了,船舱里面的人,也都纷纷跑出来看。
不久后,一个脸上刻了字的黑脸汉子,抽着嘴角,面带疑惑,叫醒了在船舱中睡觉的高家子弟。他对着高家子弟说道:“大爷,醒醒,那官船它自己烧起来了。”
那睡着的高家子弟一个激灵,爬起身来,走出船舱,看着那满天火光,哈哈大笑,道:“烧的好,烧的好,烧死那个贾蓉贼子。”
说完,那高家子弟眼中露出残忍的神色,又道:“把你的人都撒出去,落水的,一个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