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放下,乾明帝扯过一把,坐定后,道:“母亲近来可好?”
窦皇后笑道:“在这皇宫内,陪着你父皇,哪里会不好呢。”
说完,窦皇后又道:“倒是你,我常听皇后说,你常常处理奏章到深夜,早上也是天天起来个大早,你可要注意身子啊。”
乾明帝点头称是,窦皇后再问道:“你哥哥和姐姐最近如何?”
乾明帝笑道:“大哥最近可自在了,钓鱼赏花、吃喝玩乐,现正着书立传,要名垂青史呢。儿听闻此事,也给大哥派去了十数个大学士,协助大哥写书。”
“姐姐最近也好,帮朕处理了很多商事,没有姐姐,我怕是要更忙。”
窦皇后听了乾明帝的话,点了点头,道:“好,都好。娘最怕的,就是如史书上写的那般,父子成仇、兄弟阋墙。现如今你能这样,真好。”
乾明帝和张皇后同窦皇后说了些家常话,这一说,便是一盏茶时间过去。此时,乾宁帝也念完了嘴里神叨叨的话,睁开眼来。
乾宁帝眼中灰暗无光,他道:“我修道六年,竟一无所获。”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法接。过了半饷,乾明帝道:“父皇,修道非一时一日之功也,您如此恭敬,定然能得道飞升。”
乾明帝说完了场面话,又道:“儿听皇后说,您想出宫寻那贾敬去,儿已经安排了人手,就等父皇选个吉日出宫了。”
乾宁帝只六十岁上下,却已经苍老的不行了,身上的道袍都有些挂不住。
他听了乾明帝的话,颤巍巍起身,道:“我为修道,耗费国力。现一无所获,定是天上神仙嫌弃我贪图富贵。”
乾宁帝起身在殿中踏了会人看不懂的道法步子,后喘着气,回到位子上,道:“你莫要安排人手,我一会只带两个仆从就可。”
乾明帝听了,大惊失色,道:“那贾敬在城外玄真观中修道,父皇若是不多带些人手,若是出个意外,该让儿如何自处。”
乾宁帝道:“天子脚下,大乾首善之地,会出什么意外,你莫要多言,我意已决。”
乾宁帝这样说,乾明帝便无法再开口。
父子两个,现一个专心修道,以图长生成仙,一个专心国事,以图国家强盛。如此,二人也没有什么话说,只张皇后和窦皇后两个在谈些家常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皇后也常来这里,与窦皇后现也没有太多话可说。不多时候,大殿里便冷清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
乾宁帝的眼睛睁开又闭上,手指掐掐算算,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突然开口,道:“此时是吉时,我要出宫去。”说完,他便起身,要往外走。
乾明帝忙起身搀扶,待到扶出了殿,乾宁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乾明帝的手,又支使了两个穿道袍的小太监过来,道:“我自去,你莫管我。”说完,便在两个小太监的陪同下,急匆匆往大明宫外走去。
乾明帝望着乾宁帝的背影,眼神痛苦,嘴巴张了又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化作了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