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侯公子环着双臂站在那儿,挑着眉梢,面带愠色。老鸨捻着香粉帕子站在一旁,可劲儿陪着笑脸:
“侯公子,我真没骗您。上次那个确实不是我们凝翠阁的姑娘。”
“不是?”侯徳升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她要不是你手下的姑娘,怎么会在凝翠阁里,还穿着这里姑娘们的衣裳?”
老鸨眨眨眼睛,一时语塞。
那女子不是凝翠阁的人,人家是来这儿找姑娘的,甚至……还有点儿特殊癖好。
可这话是她能说的吗?有的时候,真话比假话更像假话。老鸨觉得她要真这么说了,这人当场就得跟她翻脸。
见老鸨犹豫着不开口,侯徳升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怎么?怕爷给不起钱?”
想让凝翠阁的红姑娘作陪,确实得花不少银子。可他侯徳升,不差钱。
“不不不,哪儿能呢!”老鸨慌忙摆手,挥的那帕子都掉了厚厚一层香粉。
“这平津城里,谁不知道您侯二公子?若论大方,您得算这个。”
看着老鸨竖起的大拇指,侯徳升心里受用:
“那就把人叫出来吧。”
“那姑娘……今日不在。”老鸨没办法,只得扯了个谎:“改日啊,侯公子,改日一定让她陪您。”
“你早说实话不就结了吗?”
老鸨:……
早先说的实话你不是不信吗?
想到佳人今日不在,侯徳升不免有些遗憾:“要说起来,那姑娘对我也有点儿意思。”
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热闹的江沅:……
明欣:……
老鸨:……
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要不然,那日凝翠阁那么多客人,她怎么就注意到我了呢?”侯徳升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儿。
江沅:……
那是因为你跳出来碍眼。
“侯公子一表人才,哪有姑娘会不喜欢呢?”老鸨舌灿莲花。
侯徳升被奉承的高兴,这才满意地被一众姑娘们拥着进了雅间。
江沅从楼梯栏杆上直起身来,摇了摇头: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病。”
她又在凝翠阁流连了一阵,方才离开。
皓月当空,给地面涂上淡淡一抹亮色。
这个时候,林枫楼早已打烊,禾芳等不到人,应该早就自己回去了。
江沅溜溜达达走在路上,身后的影子摇摇晃晃。
她跟明欣一番长谈,自己又认真想了想,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暂时老老实实在沈府待着。一来是有了沈宛曈这层身份,旁人不会轻易怀疑到她头上;二来,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沈良玉也会想办法护着自己的妹妹。
一切,等避过这阵风头再说。
她一面想,一面低着头往撷秀苑走。
蓦然,前方出现一道黑影。
人吓人,吓死人。
江沅惊的差一点跳起来。
夜色中,沈良玉目光冷的怕人:
“沈宛曈,很好玩吗?”
“兄长……”
江沅悄悄往后撤了两步。
听到禾芳说人不知去了哪里时,沈良玉是有些担心,但他以为沈宛曈不过是因为平时极少有机会出府,一时贪玩罢了。
直到疾风适时对上次的事情做了补充。
“你说她上次去哪里了?”沈良玉放下兵书,一脸不可置信。
“凝翠阁。”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疾风的脸一红。
沈良玉把书卷起握在手中:“她去那里干什么?”
疾风瞟了眼随时有危险被攥成碎片的书册:
“去……喝酒。”
找了个姑娘,穿了人家衣裳,还在大门口打人。
不过,看着公子脸色不太好,疾风很有眼力见地把后半截话咽回去了。
沈良玉的脸色很不好。
原本清隽俊逸的脸庞,像是镀上了一层寒霜。明澈的双眸冷的能淬出冰来。
不出所料,从这晚开始,沈良玉又不许她随便出府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江沅百无聊赖地望着水塘,手中的桂枝应声断成好几截。她低头看看,随手把桂枝扔进塘里。
她读书不多,但见过的字画不少,真品,赝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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