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却是借用他人的智慧,颇有点胜之不武的感觉。
佐相府中的那些匠人现在都归泽逸调遣。每有新的成果,乔羽飞都会第一个知道,并对细节提出一些改进方案,偶有不懂的就先请泽逸详细说明直到她搞明白为止。
恢复了从前发明创造的生活后,日子倒也不那么难熬了,转眼之间,已进入了八月。
乔天宇一行回来了。
乔天都书房内
坐在乔天都对面的那人面色较与他人苍白,颧骨微突,显得有些虚弱,偏偏一双眼睛炯然有神,坐姿笔挺,连带让人忽略了他不正常的脸色。
这人正是刚刚回到天命城的乔天宇。
多日来无法想象的辛劳几乎超出了常人能够承受的范围,再加上一次意外更害他差点撑不到回来。
即使在这二十多天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经历了不知多少,乔天宇眼中的温文之色始终没变。
此时他正接过乔天都递上的一份文书仔细翻阅,直到看完最后一句,略微思索一阵,才歉然道:“没想到这阵子刚一疏忽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是臣……我失职了。”
在他面前,乔天都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语气中流露出这个年龄的少年不该有的沉重:“王兄,我并没有怪你,是我什么都不会,害你整天操心,才处理完一头的事就又要去管另一头——我也明白这次的事情很棘手,但母后她已打定主意非去不可,我也不好劝她……不过现在东垣的形势……”
令乔天都急召乔天宇返回的正是这件事——东垣派来使者称东垣王驾崩,王妃受此打击一病不起,因此想请西黔太后,即东垣王唯一的、也是嫡出的公主回国。但问题是东垣的新王并非太后的同母兄长,而是之前一直住在自己的封地、十八年来几乎被人们遗忘的七王子!
虽说有先王的传位诏书为凭,这一结果还是大出人们预料:毕竟几位王子之间,论实力、论出身七王子都算不上优秀,他在边远之地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以致于诏书刚被宣读时大臣们一时还想不起来他是何许人物,这样的一个人会登上王位成为下一任东垣之主,任谁都会心存疑虑吧。
此时让母后前往东垣是否安全?
兄弟两人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对于这次的难题乔天宇同样感到非常棘手,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最后只道:“这件事还是先等我见过母后再做打算,现在急不得。”
乔天都虽然有些失望,但仍是点了点头,道:“也好,母后一直挂念着你,估计现下已在那头儿等着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临行时,乔天宇突然转头看向乔天都,有些迟疑地问道:“殿下……天女她在宫中可住得惯?”
一提到乔羽飞,乔天都脸上就浮起笑意:“看样子天女已经适应宫里的生活了,昨日还见她和母后在园中喝茶呢。”这几日见到她都不曾听她提起回佐相府的事呢。
“如此——便好了。”乔天宇的脸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王兄,不知你怎么看她,我倒觉得她有时比我还孩子气呢,尤其是她刚刚痊愈那会儿。”想起了当时的情形,乔天都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乔天宇心中猛地一痛,手抬起又放下。
她昏迷了整整两天,他知道,却只能在千里之外祈求她早日苏醒。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
乔天都难得有机会和兄长聊天,一下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兴致勃勃:“这么一来,我也发现我果真如母后所说的一样,做不来照顾人的事。”
“是吗?”
“不过,”少年顿了顿,只因为面对着的人是自己又敬又爱的兄长,他才能坦白说出心底的秘密,“每次看到她的脸色比前一次见面时又红润了一分时我就会觉得很满足,处理政务时也会顺手很多,真是奇怪啊。”
他自顾自地说着,像每一个正和哥哥谈心的弟弟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到乔天宇的身体在听到他说的话后猛地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