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日上三竿、正常人早已起床的时候,盘烈在左等右等都不见东垣王的情况下步入东照宫找人,刚进门就见两名宫女端着分明还没动过的餐点盒子迎面走来,两人的表情都是欣喜中透着几分暧昧。
盘烈心中生疑,叫住她们问道:“难道陛下他们还没打算用饭?”
其中一人羞涩地笑道:“回大人,陛下他们还未起身。”
还未起身?
盘烈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代表的含义,两名宫女看他这副呆愣的模样又是“吃吃”一阵低笑。
微窘之下盘烈甩手让她们先走,自己站在原地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乔羽飞前天晚上说过的话。
糟了!
在盘烈心中,主上的安全始终排在第一位。尽管不相信乔羽飞真会做出什么后果严重的事来,盘烈还是当下拔腿朝着宫内而去。
卧室里,乔羽飞早已起身,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不敢开门,原因无它——拜她的迷药所赐,东垣王睡到这会儿还没醒。
事情变成这样的原因尚不清楚,也许是昨晚她气愤之下放了太多药粉在茶里,也许是这种药会与酒发生反应导致药效增强,也许东垣王天天都这么能睡……谁知道?
她只明白一件事,东垣王如果一直保持着他的睡美人姿态醒不过来她的麻烦可就大了,别人不说,盘烈第一个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方才宫女们接二连三地送来洗漱用具、换洗衣物和早饭时她都没敢开门,直接打发她们走人了,但这种权宜之计能蒙混到何时她也不清楚,所以眼下只好寄希望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睡死了,别再来敲门。
偏偏事与愿违,刚送走一帮下一拨就来了,听着敲门声响了三下后,乔羽飞叹了口气提高声音道:“什么人?”
“陛下,是我。”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乔羽飞一个激灵,差点从床沿上蹦起来。
见鬼了,说曹操曹操到。
乔羽飞暗暗提醒自己稳住,定了定神回答:“他还没醒,有什么事吗?”
盘烈的疑心越来越重,但又不能直接闯进去察看究竟,于是扯了个谎道:“属下盘烈。烦请姑娘唤陛下起床,马上就要接见各国使节了,还请陛下收拾之后前往延英殿。”
乔羽飞当下傻了眼,支支吾吾道:“可他还没醒……”
盘烈咬住她的话尾毫不松口:“那就麻烦姑娘叫陛下起身。”
“我……我……我怎么敢?!”乔羽飞索性放手一搏,冲着门外喊道。
“姑娘现在是陛下亲口承认的王妃,在地位上与陛下平起平坐,有何不敢?”盘烈越听越觉得有问题,心下已经开始考虑是否立刻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
“谁知道他有没有起床气啊?我可不想冒着被打的危险叫人起床。”找不到理由,乔羽飞开始找借口。
“那属下只有亲自叫陛下起床了。”盘烈边说边退了几步,意图撞门。
听他这么一说,乔羽飞几乎要冒冷汗了,但随着一个更为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乔羽飞瞬时感觉后背上湿了一片。
东垣王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因而门外的盘烈也听得很清楚,东垣王只说了一句话、四个字:“门外是谁?”
鉴于乔羽飞已经染上了间或发作的暂时性失语症,盘烈主动答到:“是我。”
“有什么事?”东垣王慵懒地斜倚在床头,伸手揽住呆若木鸡的乔羽飞,口吻很是随意地问道。
门外,盘烈恭敬答到:“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来看看陛下酒醒了没。如果陛下没什么吩咐的话,属下就先告退了。”
“退下吧。”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后,东垣王扳正乔羽飞的脸,迫使她对上他的面孔,随着这个小小的举动,室内的气压骤然下降:“我似乎对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了,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吧?或许是我的记忆出了什么差错?”
面对不知醒了多久随时会发飙的东垣王,乔羽飞没胆答“是”也没胆坦白,她可不相信东垣王会给予她宽大处理。
最后乔羽飞绞尽脑汁决定引开话题:“我们可以假设你的记忆没有问题……嗯、那个,不用激动,有没有问题测一下就知道了。”
看着东垣王眯起的眼睛,乔羽飞大气也不敢喘继续到:“你昨晚是不是说过要迎娶某个人做你的王妃?”
感受到腰间的力道一下子大了许多,乔羽飞硬着头皮说:“你还记得你说过要娶谁吗?”
东垣王死死盯住乔羽飞的眼,似乎要从里面看出什么来,一会儿过后,他扬眉笑道:“你。羽儿,我未来的王妃当然是你,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果然出问题了。”
乔羽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撇过了头,但下一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她立马转过头来捂住了嘴——完了,要死人了!
就见东垣王同一时间绷紧的面孔突然崩裂,取而代之的是无法遏止的大笑,紧张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羽儿,你真是个宝贝,我越来越觉得留你在身边是个不错的主意了。”
含笑的话语在下一秒毫无预兆地变成威胁:“以后的这些天里你就好好准备着做个乖巧的新娘吧,别再花费心思搞一些小把戏,这次我就放过你。”东垣王说着,起身离开了床榻。
有这么精神分裂的人吗?乔羽飞自知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患上心脏病,马上逃跑才是最好的求生之道。
感觉到对方紧张的情绪,东垣王心下觉得方才那番话确实有些言重,于是不知不觉间放柔了声音道:“只要你能够安分守己,随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有了这句话,要逃跑便不是问题了。但乔羽飞还没傻到直接去跟东垣王说“你放我和所有的西黔人走吧”。
如何安分守己地逃跑,这是将来要讨论的问题;如何提一个在东垣王容忍范围内的要求,这是眼前的问题。
“那么,请陛下容许我引导宫中的冤魂前往亡者之国,毕竟这里将是我的久居之地。”接下来就端看人家接不接受她这番好意了。
夜下莲池,月色撩人,美人如月,只可惜美人正在气头上,少了几分恬静的感觉。
“你说你要帮东垣王去除宫中的晦气以便迎接大婚的举行?!你是不是急着要嫁给东垣王啊!!”鸣玄跪坐在草地上,如瀑长发散了一地,虽然尽量压低了嗓音,话语间的火药味儿可一点都没减。
乔羽飞早习惯了鸣玄变身为喷火龙的桥段,何况东垣王即使在谈笑时也比现在的鸣玄危险一百倍,因此她只是摆了摆手索性躺下来道:“怎么可能?我可是一直在计划离开的事。倒是你,鸣玄,我觉得你变得越来越容易生气了呢。”
“你!”鸣玄只叫了一声,便气极地闭了嘴,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又计划了什么?”
乔羽飞望着夜空低声到:“我这次要放走所有软禁在这里的西黔人。”
鸣玄很明显地顿了一下才开口正色道:“我要怎么做?”
倒是乔羽飞奇怪道:“我还以为你会骂我痴人说梦呢,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
鸣玄白皙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目光也开始游移:“你的话我自然相信。”
乔羽飞偏过头一本正经地道:“这样不行哦,这叫盲从,你怎么保证我说的话都是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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