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的地方还有庙宇、医馆这些地方,当然,在这种时节里也不排除露宿的可能。还有一处地方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盘烈说到这里开始犹豫,口气吞吞吐吐颇不自然。
东垣王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说。”
“属下建议将青楼也列入搜索名单内。属下以为烟花之地虽然仅让男子留宿,但此次事件中,属下斗胆怀疑有人暗中协助羽姑娘出逃。将羽姑娘藏在那种地方是一般人所想象不到的,因此……”盘烈略去了下面的话,低头静候东垣王的吩咐。
“听你的口气,协助羽儿的是个男子?”东垣王眯起了眼,瞳仁深处的戾气一闪而过。
盘烈后背冷汗直冒,他想到的最有嫌疑的人就是那个乔装以后混进宫来的乐师,但关于那名乐师的事他并没有禀报东垣王,说出这件事的后果他大概想象的到,他还没想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哪儿知道东垣王听完他的话后第一个想到的是西黔佐相乔天宇呢?
“属下只是猜测,毕竟羽姑娘再厉害也要有人帮她把船划到城外啊,只是这个帮手到底有几人、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盘烈硬着头皮到。
东垣王沉吟片刻,道:“好,即便要将浮彰翻个底朝天,也一定要把她带到我面前来!”说着脸上现出一抹狠色。
鸣玄所说的藏身之处位于一片居民区内,他自从前些日子出宫后就租了一个小院落,一下就付了半年的租金,对房主说要在浮彰停留一段时间找多年未曾联系的亲戚,具体时间不清楚,反正会先找个谋生的差使做着。浮彰城里少说有十万人,花半年去找恐怕也找不完。房主见他有长住的意思,又这么痛快地付了定金,于是不疑有他,把院子腾了出来。
说是院落,其实只是将原先的一个院落用矮墙隔开,再搭一个院门而已,总共才有一间房,院子里再修个草棚就是灶房了。隔壁院子稍大,房东一家就住在那儿。
“东垣王的搜查范围应该只限于短期居住在浮彰城里的人,这么一来,住这儿简直□□全了!”乔羽飞听完了鸣玄的安排,对他的崇拜可谓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鸣玄你居然这么聪明!”
鸣玄没好气道:“有这么夸人的吗?敢情在你看来我以前是个傻瓜?!”
乔羽飞连忙赔笑,不都说人的容貌与头脑成反比吗,她这是习惯性思维,看来今后得对鸣玄刮目相看了。
“天快亮了,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鸣玄说着起身抱了一卷席子铺在地上。
乔羽飞急忙抢过席子,指了指床道:“你还是睡床吧。”
鸣玄看了一眼屋里唯一的一张床,口气有点不自然:“那你睡哪儿?”
乔羽飞一脸理所当然地将席子拿给他看:“我打地铺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嘛。”
鸣玄额上隐隐有青筋浮起,咬牙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男人,在改正你的用语之前,你不认为由我睡地板比较合适吗?”
乔羽飞佯装委屈道:“鸣玄你这是要和我抢地铺吗?”
鸣玄紧握双拳,拼命克制自己杀人的冲动,盯着乔羽飞使劲地瞪,无奈乔羽飞是铁了心不让看起来娇弱美丽我见犹怜的鸣玄打地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过了半晌,乔羽飞笑嘻嘻地说:“别瞪了,再瞪就成斗鸡眼了。”
鸣玄收回目光赌气地别过了脸,见此乔羽飞又接着提议:“不如我们一起睡吧,反正床挺大……嗯,挺宽敞的。”
说完之后,乔羽飞有些不好意思地等着鸣玄的回答,一边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没事的,鸣玄虽然是男的,但长得那么漂亮,外观上看来完全就是个大美女嘛,和美女同床共枕,说到底还是她赚了呢。
鸣玄转过头,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你难道不担心我会冒犯你吗?”
乔羽飞还没听完就大笑起来:“什么啊,你不觉得真要发生了什么的话,绝大多数人会认为我才是出手冒犯意图不轨的那一个吗?”
很不给面子地笑完之后,乔羽飞率先走向床铺倒头就睡,丢下鸣玄大咧咧道:“睡不睡随便你,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过了不知多久,乔羽飞几乎已经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到屋里的灯灭了,轻微的脚步声向床边移来,接着床板传出一声轻响,觉得身边有人躺了下去。
乔羽飞有些抱怨地嘟囔道:“考虑那么久,我有那么危险吗?”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
同床的人僵了片刻,轻轻答道:“是啊。”
身边的人没有反应,想必已经睡熟了,鸣玄愣了片刻,自嘲地笑了笑,侧身躺了下来,刚开始还睡不着,转眼间睡意袭来,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