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掌柜见朱掌柜的目露凶光,上前一步站在宁蔚的身边,想将宁蔚护到身后。
朱掌柜看看离开又聚回来的,眯眼朝宁蔚上下打量,恼火地吼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走开。”
宁蔚的个头在女子里算高的,可眼下她扮成男子,身高就没了优势。
加之她的骨架小,一身男装衬得她像个没长大的毛孩子。
难怪朱掌柜会骂她是小兔崽子。
满屋子的人看着,宁蔚相信,朱掌柜纵有灭了她的心,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对她怎么样。
宁蔚抬头看着朱掌柜,似笑非笑的说道:“掌柜的急什么?我不过是好奇,想看看这位兄台花三两银子买了什么样的米而已。”
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朱掌柜,一副不喑世事,人畜无害的模样。
宁蔚的话音落在三两银子上,让人又不得不多想。
有人窃窃私语道:“三两银子,可不少。”
“那是,前几日我家买的米,一石,只花了一两二钱银子。”
“我之前买的京山桥米,也才二两六钱一石。”
时下的米,市面上中等偏上的,二两银子就能买一石。
对方愿意多出一两银子来买米,说明生活也是极讲究的。
对生活能讲究的人家,大多非富即贵,这样的人家,又怎会是怕事的?
印象中,恒大米行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她的万盛米行没有少吃亏。
彼时的她,身为威远侯府的世子夫人,有用不完的银子,加之自己的处境尴尬,又不得石景扬待见。所以对于吃亏这事,是能忍则忍。
此一时,彼一时,眼下老天爷把机会送到她面前,她还不借机挑挑事,且不傻的?
宁蔚的心思百转千回,朱掌柜并未放在眼里。
在朱掌柜眼里,这姓徐的,就是个来京赶考的穷士子。
试问,大户人家的爷会跑到集市上来买米?
这些琐事,一般都是由厨房管事的操心,交由采办的出来打理。
所以,朱掌柜压根没将徐书生放在眼里。
徐书生见有人为他说话,心里愤懑好似寻到发泄口,弯腰从布袋里抓起一把米摊在手心。
愤愤地说道:“兄台,你看看,这就是他们给在下送过去的米,你看看,这不是陈米是什么?”
宁蔚凑过去看一眼,也弯腰抓了一把米,摊开细看起来,边看边说道:“都起米虫了,确实是多年的陈米。花三两银子买这样的米,难怪这位兄台愤慨了。”
“小子,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叫花三两银子买这样的米?”朱掌柜沉着脸怒声呵斥道。
朱掌柜的话音落下,身后几个粗壮的打手上前一步,怒目瞪着宁蔚。
那架势,好似只要朱掌柜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扑上来将宁蔚撕了。
柳掌柜担心宁蔚出事,将宁蔚拉到自己的身后,赔着笑对朱掌柜道:“掌柜的息怒,我家公子不懂事。”
宁蔚从柳掌柜身后探出头来,问道:“什么不懂事?怎么?我说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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