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您好像是用国外的价值来评判夏国的歌曲啊,这自然找不到符合您和国外胃口的作品啊。”
王世风话音一落,瞬间有很多观众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但是业内人士则下意识的皱起眉,意识到乌烛骞这话确实有些刺耳了。
夏国的歌曲,为什么一定要用国外的标准评价?
我们就不能有自己的标准?
乌烛骞本人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被王世风挖了个大坑,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坑。
不行,这小子心太脏,玩儿阴的我斗不过他。
要用阳谋!
乌烛骞拿得起放得下,摘掉墨镜露出眼睛,神色严肃的说道“王先生不要偷换概念,我并没有用国外的标准来选,我只是按照我个人的标准来判断,或许可能会有些片面,但是我相信自己对于价值和内容的判断。”
“那我冒昧的问一下,经过我的介绍,您依旧觉得毛发对于人类是没有价值的,不值得宣扬科普的内容?”王世风也皱起眉。
“有科普意义,但是这些常识内容,随着年龄增长自然会了解,即便没有你用歌曲宣传,所有人也能了解,而且我完全听不出,这首歌有什么核心内容,或者我想问一下,王先生你是基于什么内容,来创作这首歌的。”乌烛骞也冷着脸,针锋相对。
瞬间,火药味越发弥漫。
“唉,你还是毛都不懂啊。”王世风看着乌烛骞,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怎么无缘无故又开始骂我!
乌烛骞大怒!
“我之前跟你说过,即便夏国现在这种优越的物质条件,全国依旧有将近四分之三的适龄儿童没有办法上幼儿园,他们对你所谓的常识认知,要晚于同龄人,
而且夏国的家庭教育也不会涉及到相关的知识,你以为这可能是一件稀松平常,甚至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但是放在亿万级别的人口基数下,可就会产生你难以想象的后果。”王世风清朗的声音多了几分凝重,让人情不自禁的侧耳聆听。
“乌烛骞,你要知道,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那就是一座山!”
这次王世风直呼其名,让乌烛骞下意识的身子一颤。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似乎慢慢被一股厄运笼罩住。
“你说我这首歌粗俗简单,我承认,那是因为这首歌我是写给需要的人,我怕写的太深了,需要它的人听不懂,而能听懂的人,不需要这首歌,这是我认为的价值,被需要,才是艺术传递的目的价值!”王世风吐字清晰,音量逐渐增强。
为什么你觉得简单?因为你不需要,所以你认为它没有价值,是垃圾。
但是对于真正需要的人来说,能听懂,才是至关重要的!
一瞬间,观众似乎被打开了一个奇妙的大门,对于‘常识’‘价值’‘认知’‘需要’这四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
“你说我这首歌没有内涵,我也承认,因为我不像您一样,出身优越,从小在国外长大,受过不同文化熏陶,从小接触的东西都是我无法想象的,你喜欢音乐,从小就听爵士,听古典,听贝多芬。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能力有限,但是尽力给予我足够的帮助,我喜欢音乐,但是我只能听录音机,里面放什么我听什么,要么就去田野里,听风吹稻麦,鸟叫虫鸣,小溪汤水,暴土烟尘。
长大了,你带着从小熏陶的审美,价值走入校园,和同学们探讨爱与和平,而我只能竭尽全力,试图去理解你这样的人口中说的每一个词汇。
我想象不到钢琴有多少个键位,不了解吉他为什么能发出声音,我只知道,村口的唢呐和锣鼓是我最耳熟的乐器。
所以你说我没内涵,没审美,没价值,我都承认,因为那就是事实,但是我希望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
你所谓的价值和内涵,是我连想象都不着边际的虚幻。”
王世风的语气轻缓,不疾不徐,不卑不亢,既无怨毒,也无悲伤,但是每一句话,都仿佛真的像是有一座山,缓缓压向听众心头。
因为王世风说的这些东西,正是映射着他们的人生。
这时他们忽然醒悟,之所以会对乌烛骞描述的那些东西心生向往,或许并不是真的理解和认同,只是单纯的被那些过于华丽和高大上的词汇所蒙蔽。
他们很怕不认同这些词汇,就会显得低俗。
王世风这段话振聋发聩,听得不少人感同身受,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们终于开始正视舞台上那个腰杆笔直,却眼眶泛红的英俊男孩,扪心自问。
难道那些粗浅和简单的东西,真的就毫无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