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铭清了清嗓子道:“饷银的事,我可以办,但还需要霍太傅帮草民一个小忙。”
听到秦书铭的前半句话,霍寿庭的眼睛顿时一亮,问道:“什么忙?”
秦书铭笑道:“我希望霍太傅能将怀安城秦家码头,指定为朝廷粮草军械的唯一集散地。”
霍寿庭沉思片刻,问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书铭心中暗笑,能问出这个问题,足以说明霍寿庭丝毫不懂经商。
秦家码头若能被官方指定为集散地,那好处简直不要太多!
当然,这不是说霍太傅的水平低,而是时代的局限性,商业思维尚处在萌芽之中。
秦书铭谨慎答道:“能被官家认可,对我秦家码头的声誉大有好处,而且粮草军械的数量庞大,我们可以挣点辛苦钱。”
这个回答有些避重就轻,但霍寿庭并没有在这上面多费心思,他更关心饷银的问题。
“这个好说,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先告诉我,你打算如何筹集饷银?”
“我斗胆向太傅卖个关子,这事暂时还说不得,不过我可承诺一月之内,饷银定然如数奉上!”
“小子,你口气不小啊,恐怕还不知道饷银总数有多少吧?”霍太傅蹙起眉头。
“十万两,这我是知道的。”秦书铭笑了笑,仿佛真的没把这十万两当回事。
霍太傅盯着病榻上之人看了片刻,郑重道:“此事非同儿戏,你可知一月之后,你若拿不出十万两银子,那便是贻误军机的死罪?”
秦书铭知道,对方在这个时刻再提“死罪”,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可见这位霍太傅还算有些人情味。
秦书铭仰面微微一笑:“太傅放心,一月足以。
霍寿庭走出医馆,上了马车。
赶到一家茶庄,钟老正在亲自泡茶。
钟老见霍寿庭一人走来,问道:“诶,秦书铭没与太傅同来吗?太傅能收秦家小子为门生,可算得喜事一桩,这不,我已经备好了茶点!”
霍寿庭在对面坐下,摇头道:“没收。”
钟老一怔:“太傅改变主意了?”
霍寿庭冷哼一声道:”是决定收他为门生,但人家未见得看得上我。”
霍寿庭将医馆中与秦书铭的交谈过程讲述一遍,然后略带几分自嘲的意思说道:“这十万两饷银压得我都有些喘过气来,但到了他那里,却完全不当回事。你说说,这样的门生我敢收吗?我好意思收吗?”
钟老脸色发寒,忙道:“霍太傅,这种荒唐的赌约您也相信?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不是小数目!我猜秦家小子一定是一时冲动,毕竟是年轻人嘛,所以太傅万万不可把这事当真啊!”
霍寿庭翻了记白眼:“你是担心那秦书铭筹不到十万两银子,落得一个贻误军机的死罪吧?这话我当场就提醒过他,结果他丝毫不以为意,我还能怎办?老钟啊,你也忒偏心了些。秦书铭是你故人之子,你只知道体谅他,怎么就不体谅体谅你的老友我呢?十万两银子我也很挠头啊!”
钟老脸色微微发红,不说话了,满脑子都在想,秦书铭能去哪儿筹那么多银子?
仅靠他的码头远远不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