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是淑妃之子,自古后妃都是天下海选的美人,就是月宫皇族姬氏也是向来品貌超群,如此四皇子居冠也不足为奇。”
沈蓉之言,倒让瑰月想起一桩旧事。
彼时,她在河阴外祖家小住,恰逢外祖父致仕归家。外祖父与外祖母在佛堂外间叙话,因她年幼,并不防她,只遣退了下人,她依旧霸在外祖母膝头。对啊,是霸占,外祖家的几位表兄和表弟很是为此吃味呢。
“老爷春秋尚盛,为何要托病致仕。”外祖母忧心发问。
外祖父爱怜地拉拉瑰月小手说道:“朝里不好待了,陛下日渐刚愎,天下民生凋敝,他却一心炼丹求仙,我也一把年纪了,在其位不谋政,对不住百姓,这谋政吧,只拍还不得善终呢。故此托词老病致仕也好呢。”
外祖母:“自是如此,就是感觉太急了些,有些突然。”
外祖父起身开门,左右查看,复进屋关门。
“唉,我是躲祸啊,那日我替陛下拟写春赏诏书,因年下赏赐官员繁多,用时就久了些,陛下最近精神头越发不济,反倒伏在御案睡去了。”老人家回忆当时情形,摸摸心口尤有余悸“淑妃娘娘破门而入,容色盛怒,言说要杀了四皇子。”
外祖母颇为诧异,忙问:“四皇子不是淑妃娘娘之子,为何娘娘要出此恶言。”
外祖父顿了顿:“莫说是你,就是很多人都不知晓的,四皇子实非淑妃所出,传言是宫女偶然承宠诞下,陛下把他记于淑妃名下,与三皇子一起教养。淑妃怒闯御书房是因四皇子打了三皇子。”
外祖母皱眉道:“那淑妃也霸道了些,小孩子打打闹闹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也能怒闯御书房?”
外祖父见外祖母抓不住重点,有些急了:“可我听到了啊,淑妃说那个悖伦逆子她不养了,让陛下另寻高人抚养。\"
外祖父有点怒了:“你没有听到啊,悖伦逆子!”
外祖母这才不痛不痒地说:“陛下与亲妹青城公主乱伦,其实天下都知的,不想被煌煌卫听到扣上妄议皇族的罪名才不说的,还真当我不知道。这四皇子哪里是宫女生的,分明的确是悖伦之子。”
外祖父有些语无伦次:“你……你竟然知道?天下人都知道?”
“可不是,这样惊天八卦谁不知道?也就老爷还懵懂不知,青城公主艳色无双,关于她的蜚闻在民间传得可快了,说她在母家时与皇兄私通,又贪图南陵萧家六郎人中俊彦,硬是逼死了萧六郎的发妻,然后下嫁萧六郎。这事儿虽然隐晦,不瞒老爷,就是我老婆子都知道了,可见得传得多厉害了。大家说四皇子就是公主与陛下的私生子。”
时隔多年,瑰月还记得当时外祖父那如鸡蛋卡了喉咙般不上不下的滑稽表情,不禁噗嗤一笑。沈蓉怪异地瞧了她:“你又因何发笑?”
公主与陛下的隐私,皇子的身世当真不好讲与蓉姐姐听,只好岔开话题问道:“姐姐今日是从东府过来的?何事?”
沈蓉方才想起差点忘了正事:“我母亲差我来邀请各位表兄弟并表姐妹后日一起看龙舟比赛呢。尤其是你,万请赏光,可不许推脱在家躲懒。”
“去呢,去呢,我不去,外一蓉姐姐和琅哥哥要递个小纸条什么的,有谁能胜此重任呢。”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沈蓉佯恼,满屋追着瑰月要打。
绣楼里,少女嬉戏打闹的声音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