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她离去的眼光有些热切。就在旁边不失时机地说:“真是佳人福人啊!”
小公子一愣,马上问道:“你认识她?”
“不认识”萧长海摇头,见小公子的脸立刻暗淡了起来,随即笑嘻嘻地说:“听说过,我们两家同在江南,自是知道一些的。”
原先萧长海并不知道这位令世子弟弟大献殷勤的女子是谁,可方才听到玉楼先生和她的一番对话,哪里有不知道的,原来是她啊!
更早时候,萧长海就听说了这位李姑娘,当时他正在祖母跟前逗趣,逗得他祖母喜笑颜开。老太太一高兴,就说:“可惜了,你的生母身份低了点儿,要不然你就是嫡长子,再娶了那个丫头,以后顺风顺水,大业再不用愁。”
他当时就好奇地问:“哪个姑娘,能得祖母如此青睐?”
祖母似觉失言,默了默,终是不忍,还是告诉了他:“哪里是什么青睐她了,不过听说她命格贵重,能旺夫而已 只可惜以你的出身,他们家不会答应的,不然祖母定替你求来。”
原来,这就是那个命格贵重的姑娘!
忽地,萧长海就心生一计:弟弟啊弟弟,既然为兄得不到这样的人儿,你也莫想了,总不好你我兄弟过于同人不同命了。
萧长海打定主意,就谦恭地对小公子道:“这个姑娘就是虎威将军的嫡女啊,小人听说,她是个旺夫的好命,有卜家断言,她嫁给谁家,谁家旺三代,夫家但有所求,莫不能实现……”
萧长海留意到,小公子看李家小姐离去的眼光更热切了。
栖园
瑰月读罢自己母亲的来信后,就怏怏不乐起来。
红樱猛拽绿蕉的袖子,绿蕉看过来,她则朝小姐努努嘴,示意绿蕉上去劝劝。
绿蕉沉默地摇摇头,这是她一个丫鬟劝得了的吗?她猜测夫人来信中,很可能说了小姐什么不好的话,这怎么劝?作为奴婢,她还能说夫人说得不对?而且,只怕小姐连夫人说了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们吧。
红樱为人大大咧咧,不甚注意。绿蕉却知道,小姐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讨好夫人,奈何夫人不是个容易讨好的人。总之,小姐做什么,夫人都能挑出错处来。然而,小姐却固执而又卑微地想得到夫人的认可。夫人哪怕是对她小小一句赞扬、微微一记浅笑,都能令小姐欢欣雀跃。可夫人给小姐的,多数是冷冷的责备。
的确,李瑰月心绪不佳。母亲在来信中,言辞冷肃地责备她数月不归家,一个姑娘家,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也不怕坏了她自己的名声,继而累及家族的令名。
母亲只字不问她被劫掠是如何脱困的,有无受伤、有无受到惊吓,一上来就只有冰冷的责备。
之后,母亲还表达了对浩泽表哥如此仓促定下终身大事极为不满,责备她不知道在外祖父母面前进言阻止。外祖父、外祖母并不知石家千金底细,肯定是她在中间推波助澜了吧!
这样的责备,能接受吗?
最后,母亲冷漠地说因为洞庭湖有水寇作乱,她的爹爹奉命征扫,李家大事小情都堆到她身上,她实在分身乏术,故此无法前来参加浩泽的婚礼,只得让袁嬷嬷压了三车贺礼前帝都致贺。
袁嬷嬷也只比信晚到了一天,她老人家摸着瑰月的发髻,眼圈都红了:“天杀的贼人,对个小姑娘也下得去手,我的小小姐受苦了哦!”
李瑰月的泪就在此时不听使唤地倾泻而下,她伏到袁嬷嬷的怀中,泣不成声。
袁嬷嬷诧异目视绿蕉、红樱二女,二女唯唯诺诺,不敢直言。
总在后宅里走动的嬷嬷立时就明白了几分,她轻拍瑰月的肩背,温声问:“这是怎么了,可是夫人她说您什么?”
瑰月就从袖中取出母亲亲笔信,递给袁嬷嬷,声音略为沙哑:“本来,母亲教导我,我不敢有任何怨言。然而浩泽哥哥的婚事,乃是刘家表舅同外祖父母敲定,与我毫无关系 我不想叫母亲误会,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心里就——”
袁嬷嬷看了信,就笑:“你莫难过,她这是找你出气呢!先前你被贼人虏去,浩泽少爷就飞信老太太那里,告了你母亲一状。老夫人气得不行,就叫她回去殷家,在一大家子人面前大骂了她一顿,让她很是没脸!她很久都没有回娘家了,看来气性还没有过去,这是找你作伐子呢,你莫理她!”
原来是这样的,外祖母居然为了她,当众痛骂了母亲!
瑰月一时又责怪自己太小气,母亲那样刚强的人儿,被当众责骂如何落得下脸面,自己就是被她挤兑、责难几句,也是该当受着的。哪里就能恼了母亲呢,真真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