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再让先帝、先皇后伤心,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开心,后来还是颜承泽亲手做了一个鞦韆,用的是上好的丝线纺成的绳子,加固了好几层,自己又试了好几次,确定安全才给献宝似的送给了颜寒衣。颜寒衣高兴极了,这一坐,就坐到了她出嫁的那一日。
整个皇宫中处处都是颜寒衣的身影,小小的孩子爬上爬下,少女时期的颜寒衣也没有多乖,学会了一点儿轻功就开始在瓦片上走,踩碎了好几片瓦片挨了无数的骂,之后又悄悄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将那些瓦片重新换上不滑的,让她尽可能安全一些。
这些楚宁喻明明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见到这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却能够很轻易想象出她是如何额无忧无虑。
恍惚间楚宁喻才想起来,曾经她时常在自己耳边跟自己诉说着这些过往,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其实只是深埋在了心底深处,轻轻牵起一个线头就能够全部喷涌而出。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颜寒衣的屋子,诚如颜承泽所说,里面的所有的摆件他都没有动过,桌子上摆放的簪子还是当年的新款,镜子里面却已经是她的儿子。
颜承泽大约是没有进过这里的,所以宫人们也懒得打扫,这屋子里面已经堆了厚厚的一层灰,房梁上还能够看到一张大大的蜘蛛网,那只蜘蛛就这样望着屋子里面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颜寒衣和印象中一样,一直都不是什么喜爱浮华的人,所以屋子里面很是雅致,没有多余的东西,唯一的装饰大约就是窗台上的那盆花了。
十几年没有人来,那花早就是已经凋零了,但是楚宁喻知道那盆里面的是吊兰,因为小时候她也喜欢养上一盆吊兰,说是君子爱兰,可是她从来都不是君子,她该是一盆玫瑰,本该是美艷万分,被人呵护的存在,却为生活所迫,硬生生竖起了全身的刺。
余笙望着这屋子,陌生的屋子却也很是熟悉,她没有从颜寒衣口中听到关于她的曾经和过往,事实上余笙很少听到她说自己,但是她进入到这个屋子还是会莫名觉得十分的熟悉,大约是因为这屋子跟她整个人一样,优雅、美丽、大方。
却已经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她先要将那层灰揭开,看清楚那灰下面的真相,可是灰太多了,让她一下子无从下手。
“我们走吧。”余笙扯了扯楚宁喻的胳臂,故人的遗物,终究是让人觉得难受的。
楚宁喻点了点头,却在走出屋子的时候眼睛一瞟,也不知道怎么就是那样眼尖,竟然看见贵妃椅子的坐垫下面似乎是有什么突起。
从楚宁喻疑惑地走到了那贵妃椅边上,伸手将那垫子拿了起来,灰尘就这样骤然间扬了起来,余笙赶紧捂住了口鼻,和楚宁喻一块儿望过去就看见那垫子下面放着一本书。
楚宁喻伸手拿起了那本书,书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字“蛊”,没头没脑,就用这个字作为了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