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还不信,我从天亮守到天黑,我以为他们是骗我的,或者要我做梦就能看见你醒了。”
晟澜还说不出话来,闻言不知为何,鼻子微涩的笑了笑,喉咙更是干渴得疼痛。
“你醒了,真好。”说罢,他的眼底有按捺不住的欣喜,竟向床上的她拥来,头埋入晟澜乌黑的发,有一股温热的水泽在晟澜的颈部流动。
晟澜搭在他肩上的手,伸至他的脑后,轻轻的抚,手指陷入发中,触到他曾经为救她时受到的枪伤。心歇尘埃,眼眶盈盈的储满了秋水,原来她也在怕,怕再也不是这个世界了,怕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怕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去爱他,就这般平白无故的跌回了轮回中,惘然的失去了一世的韶华。
纱窗外渐渐吐出了熹光,薄薄的如雾,晟澜却是睁开眼来,汪鸿瑾睡眠也是极浅,恍惚她有动作,便也坐起身来,满满疼惜的抚着她的发,问,“要做什么,我帮你。”
晟澜葱白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脸,轻和的笑了笑。
“是,夫人。”这句话说得语气端正,全然不像玩笑,晟澜怔了怔,脸颊绯红开了颜色,像是白色梨花蕊心的一点红。
汪鸿瑾整了整衣领,晟澜才发现他竟是未脱军服和自己和衣躺了一夜,毕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这下子连耳垂也红起来。汪鸿瑾推门出去,晟澜听见他在院子喊紫瑶,倒显得十分熟络的样子,更是将脸埋入棉被中,恨不得大叫几声,心思紊乱。
汪鸿瑾回来了,见姚晟澜满面通红的卧坐在床上,含笑说,“这是由我侍寝的功劳,气色红润精神了。”
姚晟澜越发无地自容,将棉被闷头,无论他在外如何说,也不肯拿开。
“出来吧,又不是第一次。”
“……”
“还是怨我侍寝不力啊。”
“……”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
“夫人不愿意出来的话,可是要为夫真的来上一遍。”
说罢,真将手探入棉被中。晟澜怕紫瑶进来撞见,便豁然将棉被掀开了,汪鸿瑾躲开被子,双手一下子拥住了晟澜,晟澜往里一躲。两人便是倒在床间,心底跳得快速,便是极有默契的不敢看向对方,只静静的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扣扣。”紫瑶向来是个妥帖的,在外间听见里面的吵闹,便是主动叩了叩门。
“呵。”汪鸿瑾倒是笑出了声,像是很欢愉一般,起身重新拉了拉衣领,说,“我今日就饶了你。”
晟澜全然懵住了,他如何敢说这样的话。
之后晟澜康复下床的几日,他一反常态,几乎日日来,但再也没有想那一夜一般留下来。天气好的时候,汪鸿瑾带着晟澜到院子里晒太阳,晟澜闭口不谈初初醒来时的情景,而汪鸿瑾却貌似不经意的问她,“你那日醒来,为何不愿与我说一句话。”
“我也不知我是睡了多久,喉咙渴得慌,也说不出话来。”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汪鸿瑾目光淳淳,如温润的玉石表面的光彩。
“恩……”晟澜停滞语言,双颊待绯,声如蚊细,“忘了。”
“哦,忘了。原来我还有望梅止渴的用处。”他居然玩笑起来。
“什么话。”晟澜有些气急却锤他,却让他握住了,如持至宝一般放在军装胸口的位置。“玩笑话。”
迪菲可没心情去看他们的情深意切,只在游廊处轻咳了几声,晟澜惊觉,立刻收敛了手。汪鸿瑾却脸色一沉,转过身来,恢复了平日的淡漠神情去看站在廊下的迪菲。
晟澜却扬起脸,笑吟吟的道,“哥。”
汪鸿瑾心念一转,便也跟着晟澜道了一声,“哥。”
迪菲向来是个爽朗性格,不会记恨,也不屑记仇。此次实在是让汪鸿瑾在晟澜昏迷时提出退婚的事情给刺激了,却也无人告诉他之中的曲折关系,即便姚思安之后收起此事,嘱咐任何人不许再提,可终究还给姚迪非心底埋下了一根刺。
此时,当着晟澜的面,迪菲也不好给发作,只当没听见,直径向晟澜走来,蹲下身子询问坐在藤椅上的晟澜,“今日可好。”
晟澜岂会看不见二人间的间隙,未曾答话便是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两人的表情,漫不经心的说,“好很多了。”
“出来晒太阳,怎么不披上多一件衣服,我记得你从前有一件大氅的。”迪菲如若幼时一般亲昵的摸摸晟澜的额头。
晟澜掩饰不了的调皮心性,由眼角的如孩童讨宠的笑意漫了出来,道,“那是我六年前的衣服了,我哪里穿来。哥哥,你是当我还没长大吧。”
“呵,”迪菲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你若是真的长大了,又如何会不好好待自己,弄得自己这身的病痛。”
“哥哥,”晟澜赶忙说,“我真的好多了。”
“你自幼便是羸弱的,妈说养你是多亏在佛堂那里多供了几株香才养得活的,从小我们哪个不把你看得最重,现在你更是要好好照顾还自己才是。”迪菲只依着兄长的身材一直说着,汪鸿瑾望向兄妹二人的眸光更是暗愧了几分。
晟澜犹未答话,汪鸿瑾便在一旁,扶了晟澜的胳膊道,“今后有我照顾你。”
晟澜暗叫不好,再窥见迪菲的脸色,便知两人这个梁子结得深了,正踌躇着怎么开口,迪菲已经道,“晟澜怎么好好的会惹了风寒磕了头,却是连一个解释也难给么。”
晟澜心是极乱,见汪鸿瑾看向自己,便是麻了头皮道,“哥,这个解释应该由我来给。”
汪鸿瑾眉头一动,眼神极温和,拍了拍晟澜的抓紧衣服的手,旋即对迪菲道,“我来给你这个解释,只是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