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仗义红颜,梁红玉。”观众们又是一阵喝彩。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风骨峥嵘,柳如是。”辜老顿时抚掌大笑。
箫声就行减弱,如一故人身影渐行渐远,闻着竟起惋惜的送别之情。古筝也在挑捻之间,停歇了合意,似回声,消散了。
观众们意犹未尽,等候了很久很久,无论是表演者还是观看者都安安静静等侯着,似乎有一种默契,如同回味着一杯陈酿多年的老酒,浓郁馥郁的引诱在鼻尖。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醒悟过来,“这样就是结束了?”
安仁月持箫,噙笑颔首,结束了。
“好!太好了!”辜老坐在椅子率先鼓起掌来,众人也一齐激烈的鼓掌。
“仁月,一点也不像头回表演啊!”
“你和这位爱徒配合的默契十足啊!”
“太厉害了!”
客人们将表演出精湛节目的三人围在中间,不绝的赞叹和褒奖,安仁月的问题最甚,其次是晟澜,师生二人相隔多年,再次联手,毫不逊色。舒浩启饮了很多的酒,此刻如墨幽黑的双眸包含着酒醉的迷离和深远,他亦是和众人一起呵呵的笑,心底却不是畅快和愉悦。
晟澜的表演,他看过两次,一次是和欧阳于坚,另一次便是此前。前一次奠定了姚晟澜与欧阳于坚他们之后的缘分,那样离奇而珍贵,他初次听闻除了啧啧称奇,也是羡艳不已。谁不想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便随一生,他自称风流潇洒,亦会只羡鸳鸯不羡仙,他们的弥足珍贵,午夜梦回是,他心底其实堵得慌。
他觉得欧阳是幸运的,因为他遇见了姚晟澜,一个魂牵梦绕的女子真真正正的依偎在自己的身边。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自古以来,世间的美好,总有一个程咬金来横插一杆,不将一切毁得一干二净似乎就不是圆满了。那时,无论他和柳春江怎么问,怎么劝,欧阳于坚也无动于衷,甚至动用了两人家族势力去帮,居然也挽留不住在他们眼里可以和性命相提并论的感情。
他们就这样不懂珍惜么?
姚晟澜在决裂的那天夜晚哭得悲惋不己,那在巨大绝望之后的一种不得心志的悲痛。舒浩启觉得在那个时刻,无论是什么人也不会舍得放开她。
可欧阳于坚仍旧也真的做到了,他踉跄着走出医院的大门,又步伐昏沉的摔倒在了马路上,趴在地上很久很久。他眼底空洞呆滞,任凭透明的水泽由通红的眼眶流出。
后来,舒浩启才明白过来,那是一种经历两种取舍交接之后的觉悟,他们不是不想要,而是真的不能再在一起了。
欧阳于坚回到了北平,继续当起了教师先生,脱下了西装,重拾起青衫,他居然过起了姚晟澜一直许愿要的平淡生活。
连柳春江说是因为欧阳于坚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只好重新回到了从前。
姚晟澜则与之相反,能改变的成长的,一别往昔。只是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如她小说里的世界,微凝一直不肯拔除对鉴于的遐想,一遍一遍自欺欺人的原谅和借口,到最后一并爆发了在小说的结尾,一望无际的两生花,恍如隔世的离别。
姚晟澜回了北平之后,舒浩启越发的里外不是人,他不断的从中楷磨,两边都是他的朋友,都是他推心置腹的知己,都是他就希望能够重拾旧好的恋人。
可是……真的已经别了……
欧阳于坚身边不多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学生,确切的说是一个和姚晟澜在某一些地方可以找到相符印记的女学生,同样文采出众,同样清丽动人的气质和样貌,某个回眸和发憷亦是如出一撤的灵动和骄傲,以致于欧阳于坚从监狱回来,病来如山倒,会错将冷清秋当做了姚晟澜。
舒浩启眺望众人之中的姚晟澜,忆起那日她在六国饭店中宛如离了水的鱼一般窒息的神色,“告诉他们还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时,直觉得心底有一阵慌乱的悸动,她还是知道了,她仍旧在乎着。
他开口告诉了她的一切,听完全部缘由的姚晟澜,静默了很久,久得让他歉疚起来,纵然姚晟澜变得再坚毅淡漠了,她到底不是个薄情寡恩的人,对于心底认定的某些人、某些情,珍重而维护。
隔了半响,她谈吐如昙花一现的刹那芳华,“他们曾经或许是再合适不过的一对,只可惜皆是在此之前遇上了不该遇见的人,白白耽误了最好的时节。无论是我还是金燕西,还是其他的人们……都成为他们之间最好的时代布景。才子佳人……这才是真正的才子佳人,最起码欧阳于坚会试着欣赏冷清秋,会尊重冷清秋的才华,这些……我们都不曾拥有……”
说着话时,姚晟澜眼底明明白白的没有一丝沮丧,豁然顿悟之后的清明也没有,只是白茫茫的雪原一般的寒冷和雪亮……
原来……可以如此……
舒浩启没有再去强调欧阳于坚之所以会对冷清秋求婚,除去喜爱恋慕,相对一部分是对于她的难以忘怀,既然她已是误会了,继续误会下去不是甚好?好过自己,连对红玉说去一丝爱慕,已是不可。
天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姚家的客人们开始散了,唯独舒浩启在桃园的庭院里散步,姚家姊妹知道他的心事,也不去拦他。迪菲由于今日红玉的缘故,木兰莫愁怕惹出什么事端,便要他在门口送客人。迪菲不晓得舒浩启恋慕红玉,以为是姊妹看不过他对红玉若即若离的态度,才对他诸事不理。
这时候,甜妹跑来,张口就问,“大小姐,二小姐,你们有没有看见我们家小姐。”
莫愁问,“你们小姐怎么了?”
甜妹说起她的疑虑,“刚才她非常高兴,告诉我回到客厅去。我就去了,因为当时大家正吃饭,伺候的人手儿不够。我离开的时候儿,她还大笑,脸上不断有笑容,坐在梳妆台前头描眉,她也换了一双鞋。所以我以为她还到宴席上去呢。”
一阵恐惧感笼罩在众人头顶,木兰先遣人去找晟澜,莫愁去冯舅爷的院里找,迪菲领着几个家丁去园外找。很快下人找来了晟澜和宴会后才来访的汪鸿瑾,一群人在忠敏堂焦急的等到迪菲的消息。迪菲还没回来,甜妹战战兢兢的拿来了红玉一封信,字迹潦草,纸上血泪模糊,有的字弄得漫涣不清了。
冯舅爷抢过信纸,手一时颤动不已。那大体是红玉留下的遗书。
姚太太和冯太太更是大哭,姚思安一手扶着木兰,一手接过血书,震惊的说,“什么时候发生的,快些派人去院子里找啊。”
这时有人在洄水榭的方向大喊,晟澜莫愁立刻赶了过去,几个提着灯笼的丫鬟见到了她们,紧张的回答说,“二小姐,三小姐不好了,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