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逸单薄的背影,程寅呼吸急促,因为激动,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读了几十年圣贤书,却忘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道理,程寅觉得很惭愧,但更多的是兴奋。
太平道虽是义举,可发展至今,所秉承的大义早已面目全非,沦落成了一般匪寇,霍乱天下。各地诸侯郡守借着这个机会,拥兵自重,全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王朝军力不仅鞭长莫及,更是日落西山。短短几月,黄巾军已经势如破竹,莫说天下绝望,就算是程寅这个小小的县丞都看不到一丝希望。可此时此刻,程寅却恍然觉得这个越走越远,哈欠不断,根本不把黄巾贼寇看在眼里的男人,可以保护范阳县,保护黎民百姓。至于他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爱好’,倒也无妨。想着想着,程寅竟然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
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澡盆里,门外不断有将士进来报喜,县尉李斯激动地好几次想要冲进来,都被门口把守的小丫鬟给挡住了。
赵逸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公事儿办完了,剩下的就是自己的私人时间,别的事儿一律延后。他穿越了两千年来到这个世界,是来享受,不是来干苦力的。
“老爷,安喜县县丞连夜赶来,祝贺您大破黄巾贼党,正在大厅候着。”圆脸小丫鬟的嗓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赵逸翻了个身,把湿毛巾盖在脸上,懒洋洋道:“让他滚。”
“什么?老爷,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黄巾贼攻城的时候不来帮忙,现在还好意思来道喜,让他滚都是客气的。”一想到这茬,赵逸就气不顺,幸亏自己当了五年义务兵,有两把刷子,否则就悬了。最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事后献殷勤的家伙。
“知道了,那我让他把带的两车栗米拉回去。”
本来赵逸的脑袋都快完全浸进盆里了,听到这话,一个猛子扎了出来。
“等等,你说啥?这老小子不是空手来的?”
“嗯,说是安喜县县令觉得惭愧,一来道喜,二来道歉。”
“咋不早说,备一间上房,让贵客先住下,明儿一早我再见。”
赵逸一阵郁闷,也就是现在没穿衣服,否则非出去教训教训这小丫头片子不可。老大不小的人了,也不知道审时度势,空手来和带着东西来能一样嘛,连点生活经验都没有,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尤其是今天早上赵逸看了一眼府库粮仓,粟米已经见底了,装黍米的百斤大袋子也都换成了半石的小麻袋。照黄巾党这么闹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揭不开锅了,必须得赶紧想办法把腰包鼓起来。这年头,手里没粮,腰杆子不硬啊。
而且照现在的情况看,想要过上梦寐以求的舒服日子,粮、钱、兵缺一不可。一想到这些,赵逸就有些泄气,心中感慨,混吃等死的好日子任重而道远。
活了二十来年,赵逸养成一个习惯,每天早上睡醒都要吸一口清晨的清爽气息。几个路过的仆人见到赵逸,赶紧低头行礼,而且恭敬的态度一直持续到看不见了为止,与往日阳奉阴违的形象反差极大。尤其是几乎快要变成赵逸的贴身护法的四个小丫头片子,一大早上就春风满面,走起路来腰板倍儿直流,有说有笑的帮赵逸洗漱更衣。
“有什么高兴事儿?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小梅一边帮赵逸梳头发,一边美滋滋道:“老爷打胜仗了,我们这些贴身的自然也有面子,这就是高兴事。”
旁边正在准备官服的小兰插了一句:“那些吃白食的,整日背地里戳老爷脊梁骨,这次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哼!”
小竹和小菊忙活着收拾一团糟的床榻,嘴上也没闲着。
小竹嗓音轻柔些,说起话来很好听,尤其是早上听她说话,像是鸟叫。
“不光那些下人,就连县丞大老爷,刚才都来了,逢人便说以前错怪老爷了,老爷乃人中龙,龙又岂能是常人能够琢磨透的?”
这小丫头片子父亲和兄长都是读书人,从小耳濡目染,说起话来自然不同。赵逸估摸着,程寅道歉肯定是真的,但后面那些话必然是小丫头为了让自己欢心故意加上去的。
相比于小竹的能说会道,小菊则寡言一些,最后也只是说了句:“用老爷的话说,闪瞎他们的狗眼!”
说起来,奴仆一般是没有名字的,府上给起名字,也都是按照进府的日子取,比如九二,三七,六五之类的,或是第一眼看到的东西以之命名,因此常冒出一些‘石头、木头’等奇葩名字。这四个丫头片子的名字,是赵逸给她们取的,取之‘梅兰竹菊’,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单纯因为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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