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本来家里四口人,双职工的收入让日子过的还不错,刘慧芬下岗后,只有不到二百块保障性收入。
杨国梁一个人不到一千块的工资养活一家四口,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刘慧芬很坚强,并没有因为下岗而一蹶不振,弄了个小三轮,开始在镇上摆小摊卖水果。
尽管又累收入又不稳定,但还是给整个家庭缓解了不少经济上的压力。
杨思源想到这里,忽然意识到,如果这个时间父亲在事故中遇难,母亲会伤心成什么样?
即便她再坚强,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被命运多番摧残之后,她还能承受的住这么严重的打击吗?
而且今年他和姐姐杨思甜同时参加高考,将来上大学还要面临高额的学费。
如果不幸真发生了,他们姐弟俩要怎么面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他们俩还会上大学吗?这是不是会影响他们整个一生?
杨思源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只能咬紧牙关,继续猛蹬着单车在公路上飞驰……
他赶到三矿机大门口的时候,厂子主楼顶上的大钟上显示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三分!
被几个红灯耽搁了几分钟,杨思源心里稍稍镇定了下来,还好,还有五分钟。
进门的时候看门的老大爷也不拦他,厂子里的子弟看门老大爷大都认识,进厂子找父母有事的情况也很平常。
厂子的锅炉房在厂区的东北角,一个偏僻而空旷的地方,四周倒也没有什么紧要的建筑,大片的空地上堆放了烧锅炉的煤炭,另一边也有很多工业垃圾。
杨国梁一身洗的早已泛白的蓝色涤卡工作服,此时正蹲在锅炉房门口的阴凉里悠闲的抽烟。
远远地看到儿子火急火燎地骑着车过来,他稍有疑惑,仍旧不自觉地露出了笑脸,起身迎了上去。
“臭小子,考完了?”
杨思源喘着粗气,没来得及回答,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放任车子跌倒在一旁。
他双腿已经有些酸麻了,可他眼下什么也顾不上了,踉踉跄跄冲过去拉着父亲的手臂就往外拖。
杨国梁被搞迷糊了,扯着杨思源的胳膊道,“这么大了一点儿也不稳当,急急火火的是要干啥?”
杨思源被老爹这么猛地一拽,这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厂子里,实在是太突兀了,也难免刚才的举动父亲没法理解。
可现在他必须把父亲拽走,起码离开锅炉房五十米的距离,眼下他必须找个理由,让父亲能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
杨思源脑袋飞速的转动,毫不犹豫的编了个理由,“爸,不好了,妈出着摊子晕倒了!”
“啥?”
杨国梁扔掉手上的烟头,扶起儿子的自行车来,“赶紧的,去看看!上来,我带着你!”
杨思源心中狂喜,只要父亲离开锅炉房,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他跳上车后座,杨国梁晃晃悠悠猛蹬了几下,车子找到平衡,向前窜了出去。
父子二人骑车刚出了厂子大门,身后突然“嘣”地一声巨响,好似旱地惊雷,震得整个厂区都跟着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