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如墨如染,隐形的玉骨舟当空飞行,身后的贾家村渐离渐远。
古玄平躺在舟板上,头颅枕着舟舷,左手握着一坛五毒佳酿,时而饮一口。
从贾家村取来的卷轴铺在旁边,寻宝鼠趴在卷面上。
“此卷轴是否宝物?”
“吱吱!”
听到古玄再次询问,寻宝鼠坚定不移地摇头。
古玄轻举酒坛,咕噜一声响,灰黑色酒液顺喉而入,略带苦味,叹道:“木轴并非空心,布卷也无夹层,兴许只是寻常卷轴。”
王莽出声:“老夫观察良久,倒有发现蹊跷之处。”
此话如旱田逢甘霖,古玄神情一振,挺起上半身,屈膝盘坐:“前辈有何发现?”
王莽问:“你认为盛皇画像绘于何时?”
古玄略一思量:“韦氏道苗想要逃到南洋境,必有一位或多位修士沿途保护。贾家村建立后,才作此卷轴,由于身份敏感,不宜暴露,就用寻常材料,并简化盛皇图像。”
王莽缓缓道:“韦氏道苗逃走时,确实有一对罡力境道侣率领,男修后来成为首任族长,韦沙是第二任。若如你所言,皇族子弟绘制盛皇画像,必然心怀敬畏,此画却行笔匆匆,草草而作。”
“哦?”古玄摩挲酒坛,双目微眯,“我写字一塌糊涂,绘画一窍不通,前辈弈棋手段高超,想来精通绘画,所言不差。只有道苗急于逃走,临时作画,才会行笔匆匆,可这无法说明卷轴价值。”
见古玄停下话语,王莽道:“老夫早年出身书香世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古玄续道:“据我所知,世俗村落虽大多同姓,但很少建立祠堂,多在家中悬挂先辈画像。首任族长对道苗的出路定有全盘考虑,鉴于身份特殊,才会建立祠堂,统一祭拜盛皇。有资格绘制盛皇图像的,必定身份尊贵,首任族长仅罡力境修为,想来身份不高,就临时请人作画。”
王莽道:“如此推断,倒也合情合理,但此画除了行笔,笔墨也有问题,你且用念力长久探视。”
古玄连忙探出念力,足足一刻钟后,才诧异出声:“笔墨初看是黑色,可念力持续探视,竟变成黑中带红!”
“不错。”王莽声音拔高,“若只用于祭祖,寻常笔墨即可,纵然作画者身份尊贵,用修行界笔墨,但老夫从未见过和听过如此笔墨。”
“如此说来,笔墨才是此画玄机!”古玄饮了口烈酒,眸光晶亮,“由于材料普通,在寻宝鼠的感应中,才会变成寻常之物。”
“以此为前提,咱们来反推一番。”王莽道,“以黄色粗布为卷,不易损坏,卷面除了画像,还能有何玄机?”
“文字。”古玄脱口而出,“隐藏的文字!”
“极有可能。”王莽赞同此点,“老夫只担心一点,卷面隐藏的文字,很有可能是韦氏的身世阐述。韦氏气运被断,后裔若无修士,必然需要某种途径,得知身世来历。”
“若仅是如此,由村正口头传承,或用暗语记载于纸质书籍即可。”古玄有异议,皱眉思量,“当务之急,是如何破解笔墨玄机。”
“此言甚是。”王莽转而轻叹,“以你的身份,既然得到此物,老夫更愿意相信,隐藏文字与大浩劫有关。”
古玄忽然想起记载《泣血遁》的灵猿兽皮:“隐藏卷面文字,无非不想外人知悉,韦氏血脉多半是关键。若用韦氏后裔的鲜血涂抹卷面,前辈以为如何?”
“此举可行。”王莽转而补充,“最好是韦氏修士的鲜血,回去找韦山。”
古玄一催念力,隐形的玉骨舟全速前进,随即摸摸寻宝鼠脑袋:“鼠兄,此卷轴就是宝物,你看错了。”
“吱吱吱?”寻宝鼠瞪着卷轴,满头雾水。
……
隐形的玉骨舟径直飞到荆城,途中没有停留。
“韦山还在西厢房卧室,宅院无其他人。”
玉骨舟在宅院暗处现形而出,古玄戴着如意面具,走到西厢房,轻轻推开卧室门,再举步而入,反手关门。
韦山依然被麻绳捆着,身上贴着一张定身符。
古玄站在床榻前,一如当日那般,同样没有出声,一举揭下定身符,双手掐诀,连连点出法纹。
韦山见到古玄,神色不再惊恐,反而十分平静,颇有些听天由命的意味。
随着细微金芒不断没入印堂穴,韦山的神色逐渐迷茫,最后完全呆滞。
古玄停下掐诀,解开麻绳,随口吩咐:“坐着。”
“是,主人。”
韦山木讷回应,连忙起身,坐在床榻边缘。
古玄取出一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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