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可以对北夷人强硬一些,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如果太轻易答应,怕是北夷人会得寸进尺。”
二皇子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不耐烦,声音也提高了一些,道:“施将军,根据东阳条例,我现在是云中城的最高行政长官,一切事宜都以我的命令为主。”
施广英道:“我朝确实有战时,皇子以及诸侯王可以便宜行事的条例,不过陛下也曾说过,军事城池最高指挥使也有做出决策的权力,二皇子未曾与北夷人打过交道,所以施某对于此次谈判也有决定权。”
二皇子嘴角的笑更加阴狠了,望着施广英,一字一句地问道:“施将军,你是怀疑我的能力?还是怀疑陛下的能力?”
施广英连忙拱手施礼,道:“施某岂敢,只是军事重事,施某还是认为以谨慎为主。”
见施广英软硬不吃,二皇子冷笑,慢慢从上衣的内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那东西是一块颜色翠绿的玉,系着丝绳,随着二皇子张开手,滑出手掌,悬挂在空中,他对施广英道:“施将军,你看看这是什么?”
施广英抬头细看,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龙螭禁?”
二皇子收起那个叫做龙螭禁的玉佩,重新装回自己的内袋,转身慢慢踱步,道:“现在施将军相信我有专权的能力了吧?”
施广英哑口无言,这个龙螭禁是当今陛下的贴身玉佩,曾经对满朝文武下过口谕,见此龙螭禁如见陛下,凡持此龙螭禁可上令诸侯,下命王公,可以说是流动的圣旨。
……
皇帝陛下竟然把龙螭禁给了二皇子,可见传闻不虚,相对于太子殿下,陛下更宠爱这个二皇子。
施广英想到这里,不禁替太子殿下有些担心。
“施将军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施广英摇摇头,道:“一切听二皇子吩咐。”
二皇子道:“施将军久经沙场,是我东阳栋梁之臣,我也很理解你不愿服软于北夷的心情,不过父皇常提到孙子兵法里的一句话,就是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和平,我想这也会是父皇的想法。”
施广英无话可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按照二皇子的意思办事。
“那一会儿跟北夷人的谈判,就按照二皇子的意思,我这就去安排,”边说着施广英便要转身往外走。
二皇子喊住他,道:“施将军且等一等,”看到施广英又转过身,他接着说道:“关于将田致雨交给北夷人的决定,暂时不要告诉田致雨,只你和朱将军、张斌将军知道就行了。明晚我和晋王会在晋王府设宴,到时候你们四位将军带着田致雨去赴宴,此事有我来告知他。”
施广英点点头,看二皇子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
走到衙署,施广英将朱啸平和张斌叫出来,三人走到另一个安静的地方,将内堂里二皇子的一言一行都告诉了二位。
朱啸平和张斌听到二皇子随身携带龙螭禁,也跟施广英一样大吃一惊,内心求战的想法马上熄灭了。
张斌到底年轻,忍不住说道:“陛下竟然把龙螭禁给了二皇子,难不成真的有废长立幼……”
不待张斌说完,施广英已经制止了他,道:“皇家之事,切不可随意议论。不管陛下什么想法,都有丞相和御史进言,我们不可过多掺和。”
张斌马上闭了嘴,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紧接着叹了一口气,身为张家男儿,自己的伯父又是当朝宰相,要说这事儿他不关心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清楚,边军将领掺和皇室内部事务,都是砍头的大罪,它不会因为你是世家子弟而网开一面。
况且想到去年伯父在省亲的时候,曾无意间提到当今陛下对于四大家族过于尊崇心有不满,一直想办法削弱这几个国公的势力。所以近些年在提拔文臣武将的时候,陛下更看重平民子弟,对于几大世家的后代,或多或少有些打压。
所以伯父一直提醒张斌,要修身养性,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切不可惹是生非。
张斌也一直谨记伯父的教诲,远离皇家内务事,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事儿。不过由于太子生母陆岚为蜀国公陆省斋的长女,四大家族的人理所当然的会比较亲近太子,而二皇子生母为平民,所以他们跟二皇子天然的疏远。
“那田致雨怎么办?我们把他交给北夷人?他可是曾经救助过冯大哥,又帮着我们赢了晋王,这样忘恩负义的事儿,我们怎么能做的出来?”张斌依旧义愤填膺地说到。
施广英叹了一口气,道:“二皇子铁了心要牺牲致雨换取北夷退兵,又有龙螭禁在身,我们不能直接抗命……”
他想了又想,又嘱咐张斌道:“先不管这些,一会儿你去跟北夷人谈判地时候,还是按照我们预定的,表现强势一些,我就不相信巴图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再争取一点时间,想想办法。”
张斌点点头。
“还有,这件事儿先别跟致雨说,免得他有什么想法。也别跟修敬说,他心里藏不住事儿,说不定会闹什么乱子。”
张斌叹一口气,道:“不说田致雨帮了我们这么多,单是他随和的性格我就很喜欢。刚才他还主动提出要去北夷,这样的人我真不忍心伤害。而且以他最近武功的进步,可谓练武奇才,假以时日有可能成为大宗师级别的人物,失去他也是我东阳国莫大的损失。”
施广英安慰他道:“还有时间,我不相信交出致雨是唯一的办法。事情总会有转机,实在不行还可以让致雨想办法逃脱,去疏国也好过去北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