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立了许久,都未曾等到房内亮起的一点豆烛。
想来还是用药过猛,眼下她还是不待见他。
他垂下眼帘,漫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来时脚步沉稳浑厚,去时脚步轻缓如同薄叶落水,毫无声息。
房间内,一缕银色月华洒落床头。
女子双眸如胧月皎皎,清晰分明。
一瞬不瞬的盯着门框,张开魂力感知到楚朝晟离去,心下不自觉的跟着一松。
幸好没进来……
倘若他方才直接推门进来,她真不知该以如何的面容对他。
本来毫无睡意,楚朝晟刚刚又如一股冷风拂面,将她才酝酿起的三两睡意惊得四散。
索性坐直了身子,沉入识海,迈入二楼。
蓝白色的火焰在穹顶环绕跳动,硕大的空间内,一方堆积着小山般的灵石。
先前逃离近魔山时,洒下的是前世遗留下来的玻璃,外形与灵石酷似,那些人没能及时分辨出来。
这种可以增加修为的东西,她可不想白白便宜了那些歪门邪道,日后为祸一方。
她素手轻抬,那凌乱的灵石便听她号令,在空中飞舞起来,重新排列,最终形成了个四方形的屋子,里面还用灵石垒了个床。
她举步迈入内,盘膝坐在床上,顿时感觉灵台一阵清凉,一股浓郁纯粹的灵气从头顶灌注全身,如同炎炎夏日中冲了一身凉水澡,浑身沉睡的细胞刹那间苏醒过来,开始茁壮发芽,疯狂的积蓄能量。
这一打坐,便是整整一夜。
而楚朝晟书房的灯,也亮了一整夜。
东方逐渐露了鱼肚白时,书房门终于被敲响。
楚朝晟守在桌前,双手合十抵着眉心,听到轻响,当即抬起头来,看向从门外走入的蛇将。
“如何?”
“灵旷没了,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裴卓无恙,已经去处理伤势了,”蛇将继续说道,“但是,属下觉得有个奇怪的现象。”
听到裴卓没事,楚朝晟紧绷的肩头松了松,“说吧。”
“近魔山上,遍地尸骸,好像都是昨天夜里为了灵旷而去的散修,还有一些其他势力的人。”蛇将面具下的双眼,充满疑惑,“若是钱家人得了灵旷,应当及时撤走才是,为何反杀其他人?而且几乎屠了整座山。”
楚朝晟面色微沉,沉吟片刻,道,“除非……这灵旷未落入钱家,反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钱家损失惨重,到手的灵旷却被其他人抢走,恼羞成怒之下做了屠山之事,如此,便说的通了。
“只是……究竟什么人能在那混乱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搬走灵旷?”
蛇将心里还犯着嘀咕。
倒是见王妃跟那个奇怪的女子一块进了矿洞,但是只她两个女子,如何能将那么大一个矿给眨眼带走?
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便没有将此事告诉楚朝晟,自己咽了。
殊不知,最不可能的事,早已发生。
那灵旷,此刻就乖乖躺在秦晚瑟的识海中,等着被一点点的吸收。
“灵旷诱惑力极大,想要它的人不在少数,不在钱家手里,总归就在那么几家手里,传令下去,派人盯着睿王府、翼王府……”他顿了顿,眼底光芒闪烁了一下,补充道,“还有……安王府。”